初俏捏著書包帶,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百無聊賴地晃蕩腿。
不遠處的卡座那邊,傅執正跟他的狐朋狗友們進行友好親切和諧的溝通。
“執哥執哥,消消氣!”
“我們就是聽你多了個跟班,好奇想看看而已。”
“冤有頭債有主!是大黃拿你手機發的短信!”
“臥槽你這出賣兄弟比脫你褲子還容易啊!!”
“吵個屁吵。”傅執宛如一個沒耐心的邪惡反派,“你們什麼時候能解鎖我手機的?嗯?”
“……”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姑娘想喝什麼?莫吉托還是果汁?”吧台內的墨鏡男笑著問,“麻煩你跑這一趟,我替執謝謝你了。”
“果汁就可以。”初俏看不遠處打鬧的少年們,好奇問,“你和傅執……?”
“我叫顧琛,是他堂舅。”
墨鏡男的答案讓初俏有些意外。
他將西柚汁遞給初俏,一邊擦手邊的杯子一邊道:“臭子三兩頭逃課,我怕他學壞,讓他不想上課就過來我這裏幫忙。”
……您真不覺得您這個店更容易讓孩子學壞嗎?
初俏把這個疑惑咽了回去。
顧琛年紀至多二十七八,蓄胡子打耳釘,脖子上項鏈叮鈴哐當,社會氣息濃厚,平時見了這類人初俏都不會多接觸的。
但顧琛一開口,給人的感覺倒和他浮誇的打扮相反,令人覺得十分溫厚可靠。
“姑娘我問問你,我們執在學校怎麼樣?”
叼著煙的顧琛看上去隨時都能去出演古惑仔,語氣卻仿佛一個操心的老母親,
“我們執就是脾氣有點壞,但是人品沒話的,他跟同學相處得……”
“顧琛你話真多。”
收拾完擅自拿他手機發短信的少年們,傅執沉著臉在初俏旁邊坐下。
酒吧裏的客人已經開始多了起來,晃眼的燈光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傅執周身卻自帶一種遊離於世的氣質,好像外界紛擾都不入他眼。
顧琛挑眉:“沒大沒。”
傅執不搭理他,看向初俏:“送的東西呢?”
初俏把懷裏抱著的東西鄭重地交給了傅執。
顧琛瞥見了上麵的寄件地址,脫口而出:“醫院寄來的?你媽媽的檢查報告?”
“不是。”傅執沒抬頭,語氣不辨喜怒,“我自己的。”
顧琛笑道:“你去醫院檢查什麼?平時不是隻有你把別人揍到去醫院檢查的份?”
“……例行體檢,不行?”
見傅執越發不耐煩,顧琛舉手示弱,囑咐傅執把初俏安全送走後,就轉而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你身體不舒服啊?”初俏關懷道,“檢查結果怎麼樣?”
傅執掃了一眼後,緩緩抬頭望向初俏。
他特意抽了一的時間,一大早就去醫院排號做檢查,抽血抽了五六管,除了心外科之外,幾乎把所有例行體檢的項目都做了個遍。
然而,沒有任何問題。
他為什麼會因為初俏心痛的原因,依舊是個未知數。
傅執甚至還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聽完他的解釋之後,語重心長地告訴他:
“……孩子,你這是戀愛了啊。”
他戀愛個錘子。
“沒什麼怎麼樣。”傅執煩躁地把檢查結果揉成團,隨手一扔,連帶看初俏時眼神也挑剔起來,“你沒腦子嗎?隨隨便便什麼人發短信你都來?”
初俏不悅地為自己反駁:“是你同桌你讓我送的。”
“他萬一騙你呢?”
“……我哪知道他騙我啊。”
初俏爭論失敗,反而顯得自己真的很好騙,頓時覺得麵子上很是過不去。
傅執沒查出心痛原因,原本挺心煩意亂的,但不知為何,看到少女側過身自己生自己的氣時,又像是被她逗笑一般,心中的煩悶也不自覺的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