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事情不多，發了書，馬春明又了一些新學期，還有高三伊始，鼓動人心的話。
無非是最後一年，全力以赴明年的高考之類老生常談的話。
發完書是打掃衛生，馬春明點了幾個人留下來，其他的很快做鳥獸狀，一哄而散。
蘇暖是其中一個被留下來的。
“喂，你怎麼高三轉學呢？”
是安桐。
蘇暖接著擦玻璃，“就是搬家了。”
“你以前學習好嗎？”
蘇暖看了一眼女孩的臉，挺普通的一張高中生的臉，瓜子臉，有點扁，但有虎牙，讓她看起來可愛了幾分。
蘇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性格，而她初來乍到，不欲多事，“還好，一般般。在以前的學校還行，在宿中可能不怎麼好。”
“你以前是什麼學校？”安桐很順口地接著問道。
“一個縣城的中學，不怎麼好。”
安桐也不介意蘇暖的回答有些敷衍，換了個話題繼續聊，“你認識我們班班長嗎？”
“班長？”蘇暖不解地反問道。
“就是坐在你旁邊的那個很高很帥的男生。是不是覺得長得很好看？剛才你看我們班長，眼睛都看直了呢。”安桐的話很直白，絲毫沒有給蘇暖留有餘地，麵上還帶著幾分驕傲的榮光。
蘇暖卻是急了，“我沒有。”
“我都看到了。唉喲，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啦，現在不就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嘛，對不對？好多女生都喜歡我們班長的，連初中部的女生都有人給我們班長寫情書。”
安桐張口一個我們班長，閉口一個我們班長，弄得蘇暖的臉越來越紅。
剛才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們卻在這剃頭挑擔一頭熱地討論他。
“不過，暖，我覺得你也很漂亮。你沒看到班上好幾個男生看到你，都快流口水了呢。”
蘇暖在水桶裏搓了布後擰幹接著擦。
“暖，你不知道我們的校規嗎？”安桐專注地看著蘇暖一頭長長的秀發。
“什麼校規？”蘇暖立即問道。
“就是女生不能留長發。”
蘇暖停住動作，不發一語，良久才問安桐，“一定要剪短發嗎？不剪不行？”
上午半時間，她有仔細觀察了，都沒有發現留長發的女生，清一色的短發。
每個青春期的女生都愛美，蘇暖也不例外。雖然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而且她也沒有條件打扮自己，但這頭長發一直是她珍惜的。
“不知道，”安桐也覺得可惜，如果一定要剪掉的話，“反正我們從高一開始就這樣了。”
蘇暖咬著下嘴唇，心有微微涼意。
“快點擦吧。”蘇暖催了一句，如果這是宿中的規矩，不得不遵守的話，那她也隻能這樣。
十一點，結束打掃。蘇暖正要回去，接到林墨遠的電話。
“打掃完了嗎？”
“嗯，”蘇暖背起沉沉的書包，“你在哪裏？”
之前兩人發過信息，約好中午一起吃飯。林墨遠等她做完衛生。
“學校大門口。”
“我現在就過去。”
氣悶熱，再加上時間還早，蘇暖沒有什麼胃口，但她還惦記著巧記麵館。
“巧記老板肯定很喜歡你，頭號粉絲呢。”林墨遠打趣道。
“你要是不喜歡吃，我們換一家吧。”
“走吧。”林墨遠淡然一笑，接過她身上的包。
這個時間，大部分學生都已回到宿舍區，或者回家，學生街上寥寥無人。
“怎麼樣，新班級還好嗎？”林墨遠問道。
蘇暖的眼前立時閃過那張表情有些嘲弄的臉，“嗯，班主任挺好的，還認識了一個女生，叫安桐。”
林墨遠不認識什麼安桐，不過馬春明，他略有耳聞，“馬老師是教語文的，教了很多年了，人也不錯。”
蘇暖點頭，這個應該是於振生的特意安排。
想到此，蘇暖心裏漫過一些沉重的負擔，感覺欠了別人一個很大的恩情。
可是這個恩情是她爸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