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眼見青嵐臉上又一次出現了麵具,綠綺皺了皺眉,更加不高興了。可這寒涼的雪穀,她當真半刻也不想呆。於是隻得嘟囔著嘴,從傳送門中走了出去。
片刻,二人便到了釗銘城外圍,隱約能看見釗銘城的城樓。青嵐似乎這才鬆了口氣,自剛才起,身上傷口的痛楚才漸漸回返,在夢中,痛覺,視覺,聽覺……盡數被剝奪,當真很是不習慣。
“你的傷……為什麼還沒好?”
方才對鄭琳琅之事有些不高興的綠綺,嗅到血腥味後似乎腦海中隻剩下擔憂一辭。
“揚梟反噬,血肉愈合減緩。”
“那我給你采些藥!”
“我的事,今後,你不必再管。”
聽到這裏,綠綺氣不打一處來,二人相處多日,也算是共過患難,此刻剛一脫險,他居然是這副說辭。
方才眼見那個叫鄭琳琅的女子,就這樣在自己麵前消失,當真心中很不是滋味,且罪魁禍首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綠綺還是有些生氣,跳到青嵐麵前。發現自己的視線似乎連對方肩膀都齊不到,索性站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在你眼裏,難道所有人都是壞人?所有人都想害你嗎?從剛才起我就想說了。那叫小琳琅的姑娘,一個人,被困在雪穀裏這麼多年。你也看了她的故事,你……你就一點都不同情她?一點都不為她難過?她確實是有錯的……可是,她都要死了。臨死之前,最後一個願望……唔……你都給她機會實現……”
說著說著,就開始哭了起來。
釗銘郊外,很是寂靜,綠綺的哭聲清晰地傳到青嵐耳畔,後者無聲一歎:別的地方,她或許還是有些進步,這愛管閑事愛為別人操心的毛病,可半分沒有改變。
“她至死,都想著要害人。那些被她殺死的人,誰又來替他們實現夙願?”
綠綺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確實一直在關注著鄭琳琅的“感人”故事,忘了現實之中,她卻是為了維係魂魄之力,奪了不少人的血肉,而且,那些人,很有可能還是活著的。
“況且,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沒有義務要幫她。”
話給沒說完,就被青嵐往身後一帶,隻見青嵐用長劍指著自己方才站立的大石頭後麵的樹林,頃刻間已擺出禦敵之勢。
三人再逢
一,
“小嵐傷得這麼重,居然還能這麼快察覺到,想來這些年,身法靈力,可一樣都沒落下。”
聽到熟悉的聲音,綠綺從青嵐身後跳了出來,滿眼笑意:
“小鹿鳴!居然是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鹿鳴依舊是那一身青綠色長袍,玉冠束著長發,投足間盡是風雅,看著麵前數月不見的綠綺,柔聲一下:
“嗬,大概呀,是你為那鄭琳琅抱不平的時候吧。”
鹿鳴見綠綺又想抱怨,拍了拍她的頭阻止道:
“你呀,先把事情弄清楚,在發脾氣也不遲嘛。鄭琳琅的事情,可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平日裏,我的說話,你向來是左耳朵進,還沒到右耳朵,就給跑出來了。”
大約五六年前,鹿鳴聽說了鄭琳琅的事情。原本該嫁給自家好友容予的鄭琳琅,從臧雪淵跳了下去。因與其父鄭鍾慈是故交,鹿鳴曾在事後到過釗銘城。從其父處得知,那鄭琳琅心心念念的秦錚,一心隻想替了他做這釗銘之主,若是真心待琳琅也便罷了。可他對琳琅,從未有過半分心思,隻是一味的討好欺騙,將其視作他成為釗銘之主的墊腳石罷了。不僅如此,還狼子野心地暗自在釗銘集結了一方勢力,待有朝一日兵變奪權。
這些,身為釗銘城主的鄭鍾慈自是都看在眼裏,自是不會同意鄭琳琅嫁給他,那天,在琳琅出嫁之日,為了不讓釗銘與仙界聯合,擴大鄭家勢力的秦錚竟在琳琅的踐行酒裏,下了醉夢引,禍其心誌,讓琳琅從臧雪淵跳了下去。
聽到這裏,綠綺不禁咋舌:
“這……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鹿鳴搖了搖頭,那個時候,她尚處於那般無憂無慮的日子裏,有青嵐和自己在身旁,每天隻想著明天該怎麼出去玩。什麼仙魔之界,什麼魔族入侵,對她來說都是那般遙遠。這樣的事情,她又怎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