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教,夫之過。我教你!”
彼時,阿爾卑斯上的風很大,苗盈東這句話被風吹得飄散了,可邱東悅還是聽見了。
瞬間覺得要掉淚。
可是這麼冷,一旦落淚,馬上就凍成冰了,所以,她忍住了。
滑完雪,苗盈東和邱東悅回了酒店,洗了澡,下樓吃晚飯。
吃完飯,苗盈東買單,他是這裏的會員,隻把卡遞給人家就行。
“你是會員嗎?”邱東悅問。
這裏可是瑞士的最高星酒店,而且離阿爾卑斯山很近,肯定便宜不了。
“對,充值會員!”
“要充多少錢?”邱東悅問。
“忘了,大概幾百萬?”苗盈東輕描淡寫地說到。
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卻讓邱東悅咋舌。
“這樣的會員,你有多少張?”邱東悅手裏拿著叉子,忘了吃東西。
“不記得,基本去過的地方都是會員。幾百張,還是多少?不記得。”
果然是大款。
邱東悅一隻手攏在嘴邊,悄聲說到,“那苗先生,您可真是在燒錢啊!”
苗盈東一笑,“錢掙了不就是花的麼?”
“可你也太有錢了。”
“你男人都工作十來年了,這些錢再沒有,也太可憐了。”說完,苗盈東從椅子上站起來,要回房間。
“可你賺的是別人好幾輩子的錢。”
苗盈東隻是一笑。
有錢隻是一種狀態,他從未覺得他有錢,隻是想辦什麼事情,都特別容易,所以,在他眼睛裏,根本就沒什麼大事。
今天晚上,兩個人在酒店裏又纏綿了一晚上。
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邱東悅明顯地感覺到那種貧富差距在縮小。
她心裏的自卑感也明顯地好了很多。
回了美國以後,苗盈九和顧二還在徐倩家裏住著,並沒有走,國內的事情,顧二基本上都是要遙控指揮,反而是苗盈九,很少指揮,她胸中有丘壑,來之前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從來不慌不忙不著急。
這是她的人生原則。
苗盈東和邱東悅從瑞士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國的新年了,在美國沒有過年的氣氛,雖然華人也很多,但是終歸中國才是年的發源地,所以,顧二和苗盈九兩個人還是決定回海城。
苗盈東和邱東悅這幾天在徐倩家裏住,人多熱鬧。
那天一家人在苗家的客廳裏說話,顧二說他要定機票。
“苗太太想不想去中國過年?”苗盈東問邱東悅。
“可以嗎?”邱東悅轉身,握住了苗盈東的胳膊,眼中的興奮可見一斑。
“可以。和小九他們一起。”
“好啊,好啊,我喜歡中國,也喜歡熱鬧。”畢竟年輕麼。
“顧二,給你嫂子訂票。”
“聽大哥的。”
顧二定了四張頭等艙的機票,大年二十七往回走。
“大哥,今年,三兒和瀝遠,大哥和大嫂他們都回去,家裏可能住不下,我和小九回山水莊園去住,今年家裏可是熱鬧了。原來這個家裏可是隻有我爸媽兩個人,現在可是幾十口子了。”顧二說到。
邱東悅想想,那樣的景象,便覺得好高興啊。
她從小沒有家,沒有經曆過幾十口子過新年的景象。
上次小九結婚,她有心事,他也不待見她。
四個人,確切地說,應該是五個人都回了顧家,薑淑桐和顧明城相當高興。
顧行疆和杜箬以及兩個孩子今天剛回來,南瀝遠和三兒要到明天早晨才回來,又是一家五口。
隻有苗盈東和邱東悅沒有孩子,這次來中國,也算是結婚旅遊吧。
晚上,苗盈東和邱東悅兩個人去夜市逛,他手牽著她的手,消失在茫茫人海。
邱東悅覺得,他不開車的感覺真是好啊,仿佛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夜市裏花燈很漂亮,邱東悅一個一個花燈地看過去,偶爾會給苗盈東念謎麵,苗盈東會猜,不過,所有的難題都難不住他啊。
他都猜出來了,邱東悅覺得很掃興。
她從地攤上買了一個銅錢,帶紅繩的,然後她擦了擦,送給了苗盈東。
“苗先生,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不許弄丟啊!”邱東悅之所以買這個銅錢,是因為她覺得這個銅錢很好看,好像是民國時期的,挺有特色的,也不貴,幾百塊。
苗盈東收起來了。
邱東悅逛了一晚上街,餓了,想吃飯,她在路邊一個小麵館坐了下來。
苗盈東皺了一下眉頭,不進。
邱東悅心想,真是矜貴,這種麵他肯定不吃的。
邱東悅把他拉了進來,“知道你不吃,你坐在對麵看我吃,好不好?”
苗盈東把對麵的椅子,讓老板擦幹淨了,他坐下。
邱東悅看著他的樣子,特別想笑。
不過,她低頭吃麵,吃的很香。
苗盈東一直看著她,然後問了一句,“麵有那麼好吃?”
“嗯,很好吃,中國的麵做得更地道了,以前,我和——”說到這裏,邱東悅頓住了。
她和許世安,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說起他,其實邱東悅很傷感。
“你和誰?”他問。
邱東悅一直在盡量克製自己撒謊的毛病,不想瞞著他。
“我和許世安,經常在巷子口吃拉麵,很好吃。”邱東悅說起許世安,就想掉淚。
苦澀的少年時代,青澀的兩個人。
那麼好的人,世界上再不會有第二個許世安。
“你們都很喜歡拉麵嗎?”他問。
邱東悅點點頭,特別沉重的樣子。
“許世安他把角膜給你,並沒有想那麼多,他隻是想讓你能看得見。他不是一個壞人,他人很好。就這樣!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多心機。”邱東悅一邊埋頭吃麵,一邊說。
“老板,給我一碗麵!”苗盈東輕聲對旁邊的老板說到。
邱東悅詫異的眼神看著苗盈東。
老板的拉麵裏麵放了香菜,邱東悅知道苗盈東不吃的,所以,她一點一點地都給他挑出來了。
好像苗盈東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吃過這種地方的拉麵,他遠沒有他妹妹那麼有煙火氣息。
邱東悅驚訝地看著他吃飯,說了句,“你要不想吃,不用難為陪我吃麵!”
“你的初戀曾陪你幹過的事情,我也陪你幹過了,就這樣。”
邱東悅一直愣愣的。
都怪她啊。
大過年的,提什麼傷心事。
而且,嚴格來說,現在看起來,許世安算不上她的初戀,隻能是兩個相依為命的苦命人,有著兄妹之情,卻沒有情侶之誼。
但是想起苗盈東的樣子,她的心裏是無比心疼哪。
曾經那麼高山仰止的人,一旦開始讓她心疼了,心就疼得不知道怎麼辦好。
出了拉麵館的門口,邱東悅一下子從苗盈東背後抱住了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背上。
“對不起,老公,我不該提他。讓你傷心!”
想必現在苗盈東還是想著要把自己的眼角膜重新換一遍吧。
“無所謂!”苗盈東說到。
兩個人回了顧家,顧明城看著苗盈東和邱東悅,唇角露出了笑容。
這件事情,苗盈東和顧明城心照不宣。
現在,苗盈東反而有些感激顧明城。
第二天,三兒一家五口回來,隻要三兒一回來,家裏就特別熱鬧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三兒招呼大家打麻將。
苗盈九,杜箬,三兒,還有一個邱東悅正好。
“我不會啊!”邱東悅說到。
“大哥還沒教會你啊?大哥,你可落伍了啊。”三兒對著坐在沙發上聊天的男人們。
顧二,顧行疆,南瀝遠,苗盈東,四個人在聊最近的形勢,從政治到經濟,再到各自公司的情況。
顧薑二人和好幾個阿姨在樓上看孩子。
“苗太太,過來我教教你,打輸了也不要緊,反正大哥有的是錢,也不怕兜底。”三兒說到。
邱東悅看到的確是三缺一,怕大家掃了興,就勉強上陣了。
三兒的氣氛活躍得不錯,經常教邱東悅怎麼出牌。
邱東悅一邊打一邊學習,三兒說了,誰要是輸了,就輸一件珠寶。
苗盈九讓顧二把她的珠寶箱拿來,杜箬也拿來了,三兒更是珠寶的大戶,輸個幾十件珠寶根本不在話下。
相比較,邱東悅就比較寒酸,連賭資都拿不起。
邱東悅求助的眼神看了苗盈東一眼。
苗盈東問,“用錢變現行不行?”
“苗先生,你這可就不行了啊,都沒給苗太太買幾件首飾。”三兒一邊碼牌一邊說到,“用現金,勉強吧。可就沒贏珠寶有意思了。”
四個女人開始搓麻,打牌。
苗盈東在和南瀝遠還有顧行疆說著話,顧二在插科打諢。
苗盈東的頭不時地朝著邱東悅的方向看過去。
她剛開始學,對麵的這幾個都是搓麻幾年的老手,她自然緊皺著眉頭,有些棘手。
“得了,哥,這次你的錢輸定了!”顧二也看見了邱東悅的表情,也看了一遍她的牌麵。
“我來看一眼,我們家悅兒的牌慘到什麼境地了。”說完,苗盈東就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到了邱東悅的身後,雙臂撐著邱東悅身旁的桌子上,把邱東悅圈在懷中。
邱東悅抬頭,皺著眉頭說,“你看哪。”
“我看也白搭。輸定了。我得看看我還有多少錢,看看夠不夠你輸的。”苗盈東假意很苦惱的樣子。
“行了啊,別裝!”三兒說道。
應該說,邱東悅是這幾個女人當中,性格最軟的一個,可偏偏,她的男人又是最強的一個。
氣人不氣人?
大概陰陽互補就是這個意思吧。
最終的結果,毫無疑問,邱東悅輸了。
她朝苗盈東張著手,“老公,給錢!”
三兒是最大的贏家,贏了苗盈九的一條珍珠項鏈,贏了杜箬一條鑽石手鏈,估計邱東悅要是輸,得輸一條鑽石項鏈。
“三兒,這大過年的,你一個人贏這麼多,這合適嗎?”苗盈東問到三兒。
“怎麼不合適?願賭服輸。你家的錢還沒給呢,別賴賬啊。”三兒伸手朝著苗盈東說到。
“馬上過年了,給你們所有人發紅包吧,算是你的壓歲錢。”苗盈東拿手機。
三兒“切”了一聲。
苗盈東把顧家客廳裏所有的人都拉進來,準備發紅包。
第一次,他發了兩萬,又發了兩萬,又發了兩萬,然後又發了兩萬。
……
估計今天晚上得發了小五十萬的紅包。
顧二又打趣苗盈東,“有了東哥的紅包,過年就不愁了!”
邱東悅手氣最差,總共就搶了兩三百,每次都是最小的那個。
她皺著眉頭感歎自己運氣好差。
“一會兒單獨給你發!”苗盈東說到。
“真的啊?”邱東悅喜笑顏開地問到。
“自然。”
“發多少?”邱東悅問。
“手機轉賬過不去,直接給你打卡上,過年,你又長了一歲,給你一百八十八萬吧。”苗盈東輕描淡寫地說到。
一百八十八萬,對在座的人其實真的不多,但是對邱東悅來說,那可是好多好多錢。
片刻的功夫,邱東悅的手機就收到了一百八十八萬。
果然有錢,任性啊!
苗先生今天晚上顯然相當相當高興。
三兒是看出來了,問到,“大哥,今兒你好像比平常高興很多,為什麼?僅僅因為過年嗎?”
“不是。因為我們家悅兒送了我定情信物了!”苗盈東說到。
邱東悅的臉刷地就紅了,她擺著雙手就從麻將桌上走了過來,“別告訴他們哪!”
苗盈東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笑聲,真的好蘇好蘇啊。
他伸出胳膊一把攬過了邱東悅的肩膀。
“這狗糧撒的!”顧二說到,“寶寶,小珍珠,過來,吃狗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