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安口中帶血,身體在抽搐,那是心髒最後的掙紮,“弟弟……”
季紅遠遠地看著,那一刻,她才覺得自己的雙腿在發抖,竟然有些慌。
直到最後,許世安都覺得,晟是一個很可憐的孩子啊。
司機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來了以後,許世安說到,“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把我的眼角膜捐給苗盈東,不要跟他說,是我捐的,他會有壓力,他可能會不用。這樣,我才能夠長留在悅兒身邊了——”
一行淚從許世安的眼角流出來。
醫生給他戴上了氧氣罩。
苗盈東接到電話,說剛剛有一例角膜,是一個年輕人捐獻的,讓他趕緊來手術。
邱東悅一聽,非常高興,總算不用邱鳴鶴的了。
可是年輕人,死了,也畢竟是一件讓人惋惜的事情。
苗盈東給司機打了電話,邱東悅又給徐倩打了電話,興高采烈地說,Ethan的眼睛馬上要動手術了。
徐倩和苗正濤都來了,畢竟手術也不小。
苗盈東進了手術室,邱東悅在外麵等著。
她很緊張地等了好久好久。
想起那個年紀輕輕就過世的年輕人,她覺得理應跟人家說一聲謝謝的。
看到苗盈東正在“手術中”,她詢問了護士,是誰捐獻的眼角膜。
護士很為難,“對不起,患者讓保密!”
邱東悅想想,不對啊,按道理說,患者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啊,為什麼要保密呢?
看起來這個人對苗盈東的事情了如指掌似的。
邱東悅開始感到有些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慢慢地開始加強。
苗盈東的手術還沒有完成。
她給明源發了條微信,不過是普通的問安。
明源幾乎是秒回。
所以,明源應該好好的。
邱東悅放心了,不想那麼多!
過了好一會兒,許伯母的電話來了,她哭得很大聲,“悅然,我知道不該打擾你,可是,除了你,我想不到該找誰了。世安,世安過世了——”
邱東悅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腦中一片空白!
許世安,竟然是許世安!
邱東悅愣神了兩分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阿姨,你現在在哪?”
“我在紐約大學醫學中心!”阿姨已經泣不成聲。
邱東悅已經確定了,苗盈東使的確實是許世安的眼角膜。
“你在幾層?”邱東悅問。
“五層!”
邱東悅深吸了一口氣,她機械地朝著樓下走去。
許世安的媽媽坐在病房門口,看到邱東悅來,一下子撲到了邱東悅的懷裏,“悅然,悅然——”
許媽媽身邊還坐著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邱東悅又機械地問到,“你怎麼在這裏?”
“姐姐,哥哥他——他為了我——”接著,他也哭起來。
邱東悅的腿軟了一下子,說她想看看許世安。
她機械地推開了那道病房的門,房間裏的冰冷讓她覺得整個人仿佛被凍起來了一般,觸目驚心的白布把整個人都蒙住了。
看不到那個人是誰。
她心裏在祈禱,在奢望,不要是許世安。
明明是那麼溫潤如玉的一個人,前幾天笑著,給邱鳴鶴出住院的錢,怎麼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