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林越之後,歐陽不悔在鎮民們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中走出了烏托鎮,形單影隻的步入在群山峻嶺中。
繞過一處山頭以後,又是一道河流,如此也不知反複了幾遍,加上這伏的中午,頭頂上烈日炎炎,耀眼的太陽高懸在蔚藍色的中,把強烈的日光投射下來,地麵像是著了火似的,簡直要把人熱死,好在山中鬱鬱蔥蔥的樹林那茂密的枝葉擋去了大部分光線,倘若不然,任憑歐陽不悔的毅力決心如何,也沒辦法趕路大半未曾歇息。
即使如此,這種如置身於烤爐之中的感覺著實令人難以承受,汗流浹背的歐陽不悔腳步逐漸酸麻,此時的他隻能拔出背上的長劍作為支撐,並在上坡時插入地麵以此來穩住身形,期間也曾遇到過些許怪石嶙峋的路段,好在歐陽不悔常年每日上山采藥,早就對著山路的崎嶇陡折習以為常,手中一口長劍更是鋒利無比,斷石如泥。
日至中,驕陽似火。
歐陽不悔攀上了一座高峰的頂端,切身體驗了何謂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這居高臨下往下望去,一片翠綠映入眼簾,古樹參,怪石嵯峨,一聲聲飛禽異獸的嘶吼傳出,肆意的山風攜雜這一股熱氣撲麵而來,繞過峽穀,好似有數以萬計的野獸在那咆哮,頂峰的歐陽不悔終於是感受到酷熱的氣息,刺眼的日光使他眼睛眯成一條線,額角流下的汗水滲入眼縫,隱隱作痛。
然而,任罡風割膚,歐陽不悔原地駐足,紋絲不動,好不容易登頂此峰,可此山另一側,並非那山坡,而是萬丈峭涯,似有利刃一刀而下,無計可施的歐陽不悔站立在斷崖邊俯身下視,壁麵甚是光滑,零零散散的有幾株破岩而出的鬆柏,深淵下有著飛流急湍,在領略了一番懸崖峭壁,實打實的打了一個寒顫後,眼下無心欣賞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正待另尋他路,忽地一道山風迎麵,塵埃入眼,歐陽不悔無暇顧及腳下,怎料涯邊雜草重多,稍不留心一個打滑,身軀後仰而下,墜落山淵。
烈日越過了正空斜掛在邊,色一寸一寸黯淡,豔紅色的太陽被巨大的樹冠遮掩,隱匿於密林中,整片森林的亮光突然弱下了許多,狹隘的斷壁深潭裏,激流湧動,抨擊著水中斬頭露角的岩石飛濺出層層水花。
一堆枝葉浮著水麵隨流漂下,被下遊一塊巨石擋住了去路,枝葉堆上,一道人影遍體鱗傷,側臉朝上靜臥不動,不知何處來的一隻虎態妖獸,四掌踩著地麵,高不及人類孩童膝蓋,它蹲守在一旁,眨巴著那雙靈動可人的黑眸,用頭蹭蹭了此人的身軀,又探著鼻尖嗅了幾下,但那人無動於衷,又伸出粉嫩嫩的舌頭舔著他的傷痕累累的臉頰。
“唔……”,歐陽不悔忽然覺得臉龐隨著一股濕潤,有著熱流傳來,吃力睜開雙眼,眼皮之下,一條近在咫尺的舌頭正在朝著自己襲來。
“什麼東西啊”
那歐陽不悔自高處落下,昏闕間漸漸恢複,神誌不清之下眼前卻是一團肉乎乎的之物遊動在其臉上,慌亂之下彈坐起來,也將那虎態妖獸好生一嚇,四腿一蹬立刻跳出了數尺開外。
歐陽不悔定神打量,隻見這妖獸一身毛絨潔白勝雪,形態似虎身軀如貓,尾巴修長,體表還覆蓋著一道道濃淡分明的黑色紋路,日光之下卻反射出藍色光華,細細觀察間不免令人詫異,荒山野外又臨近軒靈山,有此等異獸出沒自是正常不過,此刻自己也是無心多慮。
回想著摔落那一刻,抬頭望著萬丈高的一線空,腳下懸浮的枝葉堆,心中揣測定是墜落之時砸中斷壁上的鬆柏,枝頭不堪負重,折斷之後有落入水中,好在那斷壁枝繁葉茂可作一葉扁舟,下方又有深潭流水,如若不然,這一下必給摔個粉身碎骨。
這流水雖急,但是兩岸相隔不遠,河中尚有露出水麵的鵝卵石足以落腳,歐陽不悔抬腳落在一處腳邊石塊上,另一腳接著邁出落到另一石麵上,雖那石塊並未給水流淹沒,可容落腳的地方極其之,況有急水長年的衝刷,表麵光滑無疑,欲站穩談何容易,因此歐陽不悔左右搖晃著身體,無法掌握到平衡。
越過幾塊石頭以後,歐陽不悔終於是踏上了岸邊,這幾步如履薄般的動作,使他渾身骨骼肌肉又傳來陣陣刺痛。然而歐陽不悔忘卻了痛楚,隻因在其身前,那一隻虎態妖獸正弓著腰,毛發崩直,咧嘴露出一顆顆獠牙,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
好奇心的催動下,歐陽不悔嚐試靠近,剛走出一步,虎態幼崽嗷嗷的叫了數聲,心思這妖獸年且尚幼,不會傷及自己,蹲身探手朝他頭頂摸去,怎料那妖獸並非好惹,一個張口就是往他手指咬去。
“呀,那麼凶”,歐陽不悔急忙縮回,見識了妖獸的性情不是那麼平易近人,隻好放棄此念,正尋思著如何離開此地,那妖獸卻身軀一個恍惚倒在了地上。
歐陽不悔湊前一看,妖獸氣息奄奄,精神萎靡,再次伸手一摸,觸手處,絨毛柔軟,舒適異常,妖獸抵抗性的嗷嗚了幾聲,隻是氣力低落,又倒了下去。歐陽不悔見狀,心思它可能身負重傷,幾番檢查之下果不其然腹部下有著腥紅攝人的傷疤,鮮血湧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