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這個畜生!”
“就是!這李尚書也不知造了什麼孽,好端端的女兒就這麼被畜生禍害了。禍害還不算,還把人家姑娘給殺了。”
“聽這人還是在李府裏自長大的。可憐了李家養出這麼個白眼狼來。”
“誰不是呢,可惜了這李二姑娘……”
圍觀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地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押解囚車的官兵們不得不大聲喝止百姓不許再扔臭雞蛋。
北時安已經下了樓,和季堇站在人群中注視那輛前進艱難的囚車。
聽到那些議論,北時安眉頭微皺。詢問剛才話最大聲的婦人。
“大嬸,這是要幹嘛呀?”
“幹嘛?!你還不知道,這人奸殺了李尚書家的二姑娘,今日要問斬哩!”到此處,婦人疑惑地看了一眼北時安,“姑娘不知道這事?之前鬧得可利害了……”
“我與妹妹平日裏住在城外,並不常進城來。”季堇忽然插話。
婦人打量了幾眼兩人,都長得這麼標致,大概就是兄妹了。
“這許……囚犯是昨日才捉住的?”北時安沒跟季堇多計較兄妹的問題,繼續問道。
“昨日?!”婦人驚奇大喊起來“姑娘有多久沒進城啦?昨捉住的今日能殺麼?一個半月前就提住了!”
一個半月前?
那她昨見到的是誰?
“大嬸可知道他為何殺李二姑娘?”季堇明顯沒有北時安那麼驚訝,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聽這姓許的,原是李府裏邊的廝,這李二姑娘常托他幫忙跑腿。一來二去,這姓許的就對人家李二姑娘有了心思,人家姑娘哪肯啊!便把他趕走了,後來他就把姑娘給禍害死了。”
婦人此處咂了咂嘴,“發現的時候都僵了,渾身光溜溜的……”
聽著婦人的話,北時安看了一眼木然的許方平,心中疑惑反而增加了幾分。
既是普通的情殺,跟她有什麼關係?
被關在大理寺死牢的又是怎麼跑出來的?而且無人發覺嗎?
北時安眉頭緊皺。
原本任由臭雞蛋,爛菜葉往身上招呼都無動於衷的囚犯,忽然掙紮起來。
“我是冤枉的!是有人指使我這麼幹的!”
街上的空氣一凝。
什麼?還有幕後黑手?!
北時安也是一怔,有人指使的?
枯瘦的手緊緊抓著車壁,死死地盯著北時安的方向。
“就是她!”
骷髏般的手指有指向北時安。
北時安:?!
人們一愣,繼而爆開了鍋。
“想不到這姑娘長得人模人樣,心思這麼狠毒!”
“也不知道她跟李二姑娘有什麼仇,竟要把人給禍害再殺死。”
“若不是那姓許的良心發現,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北時安呆呆地聽著眾人的話,終於明白那一笑的原因了。
什麼臭雞蛋,爛菜葉,一時改了方向,衝北時安招呼過來。
在一隻臭雞蛋砸到北時安的額頭之前,季堇一把抓起北時安的手飛快地擠開人群,逃出包圍。
北時安有些惱怒地踢了踢牆壁,望著井口一臉絕望。
剛才被季堇拽著逃跑時沒注意,掉進了一口枯井裏。
此時,北時安隻想打死昨的自己。幹嘛多管閑事!
人家昏了,死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現在好了……
“有什麼方法可以出去?”
“現在出去更慘!還不如在這裏躲著。”季堇倒是依舊雲淡風清。
“可……”北時安狠狠地跺了跺腳,煩燥地打著轉。
“就算出去了,也免不了一頓牢獄。”
“那根本就跟我沒關係!”
“可是長安的百姓不會這麼想,大理寺不會這麼想。”季堇看著暴燥的北時安吐字冰冷。
“那我回家躲躲。”
“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就不想弄清楚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憑我自己嗎?”
北時安立即回懟,卻忽略了季堇眼中一閃而過的玩味。
這麼快就上鉤了,還以為要多點時間呢。
“我可以幫你。”。
低沉磁性的男聲宛如低音大提琴般充滿引誘。
等等,這話怎麼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