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心太脆弱。
一有人稍微對她和顏悅色那麼一點點,言年都歡喜的想去抱一抱他。
“我說……”
林夜見她哭的止也止不住,不由得站了起來,“你是反射弧太長,被欺負了現在才想起來哭?還是我說什麼了,你要哭?”
言年抬頭看著他,一雙水眸波光盈盈。
“好了好了。”
林夜無可奈何的朝她張開了雙臂,“抱了之後還哭,我就要揍你了。”
話是這樣說。
語氣卻沒有半點威嚇力。
到底,言年也沒敢抱他。
男人清風朗月,她卻身在泥沼。
即便滿心驚豔,卻不敢有半點玷汙。
“林……林公子,您怎麼在這啊?”
公安局的人倒是很快就趕到了,把亭外淋成落湯雞一樣的混混們全都拎了回去。
一起來的還有劇組的人,梁成從車上下來,就是一通連環追問:“不是一起回去的嗎?導演大半夜的找不到人,快急死了。”
“先給她拿套幹淨的衣服。”
林夜沒心情裏理會的連環追問。
剛好出警的警員過來,“先生,麻煩你一起去警局做個筆錄。”
梁成:“別了把,大半夜的,明天還有行程呢。”
言年拘束而緊張的站著,仰著一雙淚眼瞧他。
林夜:“去。”
梁成難以置信:“夜哥,淩晨兩點多了。”
林夜也沒管他說什麼,隻留下一句,“衣服直接送警局。”
言年和他坐進同一輛警車,大半夜的,分開筆錄。
她說話磕磕絆絆的,南方口音又重。
記錄的警員幾次提醒之後,不由得麵露不耐,“能不能說話清楚點?”
“對、對不起,我……我一緊張……就更……”
言年垂著頭,她已經很努力,想說的清楚明白一點。
可是地域不同,從來沒出過省的她,第一次如此明顯感受到了自己如此一無是處。
“暫停一下。”
有警員過來敲了一下門。
身後已經換了幹淨白襯衫長褲的男人提著一個紙袋走進來,“先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言年換好衣服出來,詢問室裏就隻剩下林夜一個人。
她有些局促的拽了拽衣角,“這個衣服的錢……”
“不給用。”
林夜回眸看她,俊容清爽秀逸,“大半夜的,吹冷風打雨陪聊也該有報酬。”
言年:“……說報酬的話,我、我也給不起。”
“看起來很缺錢?”
林夜眼角微挑。
言年:“……不、不缺。”
林夜:“你結巴?”
“不不、不結、結巴。”
言年想努力調整一下,結果更結巴了。
“行了,你還是結巴吧。”
林夜忍不住揚了揚唇,目光在那份筆錄上掃了一眼,“言年?”
“嗯……這名字不好……我媽說,懷我的時候一年總共見了我爸一次,故意取給他聽的。”
言年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就是很想和他說話。
什麼都想說。
什麼都能說。
“誰說這名字不好?”
林夜放下那幾張紙,緩步朝她走來,嗓音如樂器低低沉吟:“年年歡喜,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