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媽媽看好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啊~~啊~~啊~~
夜深你飄亂的發
夜深你閉了眼
這是一個秘密的約定
屬於我屬於你
嫁衣是紅色
毒藥是白色”
陰森的女歌聲輕輕幽蕩在空曠、寂靜的高中公寓樓走廊。
歌聲不遠不近,不高不低,剛剛好縈繞在格一的耳邊。
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攏了攏被尾,摸了摸耳朵,好像有隻女鬼在啃自己的耳骨。
“Sp!Sp!把燈打開唱,好嚇人啊!”格一提議。
“好了,我唱完了,該格一唱了。”前麵唱《嫁衣》的齊耳短發女生道。
這個齊耳短發的女生叫李文君,和格一一樣,個子不高,眉眼清秀,很愛唱歌。
不同的是,李文君喜歡唱累似《嫁衣》的恐怖歌曲,而格一喜歡唱《中國好聲音》裏的歌曲。
“你們聽沒,咱們高中女生公寓樓有人跳樓自殺了,就在前幾年。”一個女生怪裏怪氣道。
“這所高中的地址是古墓地。聽這裏之前就是墓地,那學校蓋在這兒,是為了陽氣壓陰氣。”另一個女生像透露國家機密一樣,壓低聲音道。
格一心想,又是老生常談。
初中開學第一,一堆新鮮麵孔談的是恐怖故事。
三年後的今,大家已經是高中生了,依舊談的是這個話題。
人生中的第一個住宿夜晚,豈能在這方夜譚中虛度?
“來,我給大家唱比較非主流的歌曲,一起懷念下我們情竇初開的初中懵懂歲月。大家隨便點歌喔!”格一無情地岔開了話題。
“《壞女孩》會唱嗎?”一個女生問。
“那時我放開你的手
轉過身隻剩了保重
你話都沒卻哭了很久很久
我喜歡壞壞的女友
我喜歡刺激的感受
你單純太過多餘了那些溫柔
你消失在無名大街
從此就沒有再見麵”
格一沒唱幾句,宿舍的其他女生們也跟著哼唱起來。
睡在二層的女生,有的躺著拿著手機在看歌詞,有的墊著被子“哢嚓哢嚓”嚼著使土豆片。
睡在一層的女生,有的泡著腳丫子,有的把玩著魔方,有的端著珍珠奶茶……
身在曹營,心在漢。
初中的一幕幕場景,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放映開來,猶如鼓地好大的棉花糖,軟軟的,甜甜的,滋養著彼此的心髒。
初中即初衷,初衷即初心。
初中那會兒,格一也有喜歡的人,也有喜歡格一的人。
格一的喜歡,從未大肆宣揚,而是止於嘴,盛於心。
格一曾問追自己的男生,你喜歡我什麼?對方,你很愛笑,每都很開心。
那些青澀的麵孔,倔強的神情,可愛的舉止——是初中的專屬色彩。
格一,有個很暖心的同桌。
格一總是遲到,“狗改不了吃屎”的那種。
每次早讀都過了一大半兒她才來,班主任會不勝其煩的叨叨:“你戴手表有啥用!”
此時,同桌總會幫她體貼地拉開椅子。
格一總是寫不完試卷,同桌會幫她抄閱讀題的答案,而她在一邊趕作文。
競選團員時,同桌在課間幫她拉票,以至於格一在初一時就當選了團員。
一次班主任問:“有沒有毛遂自薦當物理課代表的?”
同桌喊道格一的名字。
班主任有些不悅,:“人家願不願意,你咋知道呢?”
這時,全班開始叫喚:“格一,格一。”
格一就莫名其妙地當了物理課代表。
自習課上,班主任放《放牛般的春》,格一毫無興趣。
同桌就把手機給格一,問她想聽啥歌,需要單曲循環嗎?
最後,格一單曲循環了兩節課的《後會無期》。
同桌喜歡用他長臂猿一樣的手臂,繞過格一的腦袋,打她遠側的耳朵。
等格一憤怒地盯像他,而他會一本正經地問:有事嗎?
同桌喜歡炫耀的自己的情史,比如自己已經談了六個對象了,該處第七個了。
這時,格一總會問,哪個是真心的?他回答,語文課代表。
等和語文課代表分手後,他便隻字不提語文課代表了。
每當格一嚷嚷著想換座位,同桌會拉著她的胳膊,假裝撒嬌的模樣:“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換走!”
格一還有玩得很好的“四人幫”。
初一時,班主任總要誤會他們四個處對象,遑論!
他們“四人幫”總會在學校對麵的公園裏,端著珍珠奶茶,聊著班裏的、年級的新聞,偶爾打打撲克牌,然後一起碾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