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琪厭惡地說,語氣很不耐煩。
“你一個單身女性到這種地方來,不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嗎?明擺著的,人家當然想泡你了。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徐佳琪還在往酒杯裏倒酒,李馨忙搶過酒瓶。
多年的死黨,她當然知道徐佳琪如果不是煩死了,打死也不會跑這種地方來的。
“什麼事情也沒有出,煩,煩,煩就來這裏了。不想一個人在家煩悶,想換種活法,就這麼簡單。”
徐佳琪邊說邊要搶李馨手中的酒瓶,伸出的手被李馨生氣地重重打了一下,疼得她忙縮回了手。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李馨的心像被撕裂般的疼。
“要個孩子吧,邱靖不在家,有孩子了,你也有精神寄托的。再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邱靖今後真的有外遇了想離婚,有孩子了,他也有顧慮的。你不要奢望他會為你守身如玉,哪怕你為他家犧牲得多,他真不良心發現,你能拿他怎麼辦?”
現在這社會,即使夫妻天天生活在一起還貌合神離。老公有情*婦,老婆有情夫,這也不是什麼希奇的事了,更何況徐佳琪與邱靖天南地北長期分居。
李馨很迷惘,是社會變得她不適應了還是她的心已經老了,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現在有些女人根本不在乎與男人上床的事了,隻要她覺得男人還看得順眼,就不會拒絕上床,甚至主動積極,心甘情願;男人也是這樣,根本就沒有想什麼愛情,什麼責任,什麼天長地久,要的隻是一夜的激情,圖一時身體的快感。現在的人們太寬容,對這些司空見慣了就不覺得奇怪,也沒有人義憤填膺的譴責。
李馨也懶得多想,看不順眼的慢慢看或者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習慣的慢慢習慣,不表現出大驚小怪,讓人家笑話少見多怪。
徐佳琪摔了摔不清醒的頭,淚眼朦朧了。見她如此傷感,李馨後悔剛才說的話,忙安慰她:“男人在外麵沾花惹草,那是逢場作戲,在外麵再怎麼風流,再怎麼花*心,在家裏對老婆還是真心的,真正愛的還是老婆。”
徐佳琪並沒有對這些話有興趣,而是問:“你猜我今天回家遇著誰了。”
李馨皺了下眉頭,為難地說:“沒有任何提示,我猜不到。”
“我太窩囊了,在鄉場上等車,那該死的班車遲遲不來,等得我心煩意亂,卻看見梁娟開著輛小車回娘家。”
李馨對梁娟沒有很深的印象,隻是聽徐佳琪說過梁娟在讀高中時吃的穿的靠別人救濟,新衣服都沒有穿過一件。
“讀高中時我還同情梁娟,說她可憐。唉,現在她不可憐了,是我可憐了。我回娘家等不到客車,還是她發善心把我送回學校的。你想象不到我等車的狼狽樣子,而她開著小車春風得意。”
有著爭強好勝性格的母親一直把光耀門楣的重任寄托在徐佳琪的身上,而她讓母親失望了,她的處境窩囊,麵對發財了的同學,心理不平衡了。
瑟縮著身子在寒風中等了很久的車,見曾經沒有自己處境好的人趾高氣揚的開著小車,任何女人都會心理不平衡的。
“你不要心理不平衡,日子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李馨的語氣中充滿了淡淡的失落與無奈,雖然她的老公在銀行工作,大家都以為工資很高,實際情況是參加工作時間太短,老公又是個愛交朋結友的人,麻將要打打,牌也要打打,酒也要喝喝,工資根本沒有剩餘多少,買房子,還欠著債。
“我不甘心啊,梁娟憑什麼這樣命好?單說臉蛋,我倆比她漂亮;要說身材,我們的身材比她苗條;要說能幹本事,她讀書時成績沒有我倆好啊。”
鄙夷憤懣之情浮在了徐佳琪的臉上。
“你啊,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們有一樣不如梁娟,那就是命。”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簡直是瞎了眼。”
看著徐佳琪傷感的神情,李馨忽然想起了自己是來安慰的,怎麼能與她一起抱怨呢?急忙轉移話題:“開小車不希奇,我倆是教書的,與外界聯係不多,有小車的用處不大,沒有必要看見人家有小車就心理不平衡。”
“人的心理真奇怪,當初認為談戀愛時要選男方條件的女人太庸俗,瞧不起這些女人,現在看見別人比自己有錢了,又羨慕了。唉,我看見梁娟開小車,很為彭利芬悲哀。”
李馨感慨了,雖然她也是女人,但她覺得女人就是不可捉摸,情緒變化快得如同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了,徐佳琪剛才還對自己的處境忿忿不平,現在又在為彭利芬抱不平了。
“你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彭利芬悲哀不悲哀我不知道,而我奇怪你怎麼就為她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