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的是,滅族竟是件如此簡單的事。沒有謀劃也沒有拐彎抹角,一切像是水到渠成。
綠帽子叉腰站在圍牆上,大喊:“孫砸給我死出來!”
圍牆不高,我也能輕鬆的跳躍上去。我四周環視,莫大的趙府竟無一個守衛。
“奇怪,怎麼一個守衛也沒有?”
“那當然,趙家人最大的戰力就是那幾位護法,現在都化為灰燼了。誰還敢出來?”
“那還有逃跑的嘍囉呢?”
“你他們?”綠帽子不屑一笑,“本是同根生,根死葉亡。”
“什麼意思?”我的確不解,“護法死了,嘍囉也會死?”
“這就是殘酷的契約法則。”綠帽子若有所解,“主死仆亡。滅了趙家之主,趙家也就自然滅了。”
“那你會不會也死了?”
“我可是私生子,”綠帽子輕描淡寫,“為了保護我,那個女人可是豁出了性命的。”
那個女人?我心想,難道不該叫媽媽嗎?主死仆忙,那趙家先祖死亡之時,趙家豈不是已經滅了?
“那個女人是生你的人?”我問。
他拖著下巴思考一陣,“算是吧。”
“算是吧?”我不禁發出疑問聲,不過我馬上打住了,接而轉問,“那照你這樣趙家豈不是早已滅族,你們的先祖已經死去了。”我驚恐,“難道你們的先祖還沒死?”
“哈哈哈……”綠帽子站在圍牆上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若是在自然死亡的情況下,鍥約便會自動解除。作為家主,也可以把某種契約轉讓給下一代血脈。”他突然對著我邪魅一笑,“還有,趙家的祖先或許還真沒死。”
我嚇得退了一步。
“你臉別湊那麼近,口水飛出來了。”我。
“咳咳……”牆下傳來幾聲咳嗽聲。一個老頭杵著拐杖出現在我們麵前。
“終於舍得出來了。”綠帽子對著老頭。
“這就是趙家家主?”我用手打掩麵,悄悄問綠帽子。
綠帽子沒有正麵回答我,而是對著老頭大喊,“你堂堂一家主,怎麼淪落到如此地步,一兵一卒都沒有。”
“咳,我全都解除了鍥約,任他們去了。”
“喲,老頭子倒是學會善意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老頭對綠帽子,“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娘倆。”
“那個女人倒是無所謂了,”綠帽子語調裏缺乏感情,“隻是我不相信你會變善,你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強搶人家十六歲姑娘,完事了還是那女人勾搭你。”他指著自己,“還生了個孩子,你還派人追殺他。現在有人來殺你了,你就認慫?你對得起你家祖宗嗎?你對得起我嗎?”
“他為什麼要對得起你?”我忍不住問。
“因為我是他祖宗!”
“嘿,你怎麼還罵人了呢?”牆下的老頭停止咳嗽,“我裝個病你就想著我好欺負了是吧?”他的眼神眯成一條縫,怎麼看都覺得猥瑣,“女人嘛,隻是消遣的工具。你年紀何必那麼動怒,未來你也一樣得壓榨女人,而且,嘿嘿嘿,你會喜歡上那個感覺。”
我真的很生氣,這個老頭比我們那個世界嫖娼家暴的人更可惡。忍無可忍,我隻想揍他。
我朝他丟去利器——見鬼,我的木劍……
隻見我的木劍撞擊到他的拐杖,彈射在地。丟死人了,這破武器要是不折斷,連根拐杖都解決不了。
“哼,真,你以為我會怕一把破木劍?”老頭吞了吞口水,身上流露出一股氣,將自身包圍。我看到一滴汗,從他臉頰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