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澤宇一臉嚴肅地對路岑一說:“你必須住院接受治療。”
“躺在病床上等死嘛?”路岑一聳聳肩,不屑一顧,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還是有希望的,等到合適的心髒就可以手術。”
“算了,我看隔壁床的等了一年也沒排上,我這個人生來沒什麼好運氣,你說吧,我還有多久?”
“額~”榮澤宇略作遲疑。
“額什麼,我有知情權的。”
“情況好的話,大概一年吧。”
“不好呢?”
“像你這麼糟蹋,半年時間都沒有。”榮澤宇眉峰擰成了疙瘩,作為路岑一的醫生他的心焦不亞於病患,何況他還是他屈指可數的朋友之一,如果他和林慧的事他不在其中攪和......算了,他現在就當他是他眾多病人中的一個,對待病人他從來都是負責的好醫生,沒有區別的認真盡其所能。
“行了,我知道了。”路岑一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被宣判死刑的憂懼,“嗯,前兩天你去哪裏了?你同事說你休假,休假不是你的風格。”路岑一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額~”榮澤宇又是一陣遲疑,神情莫名的有些慌亂,“你管天管地,管起勁了,我老婆你管,我也要歸你管?!”說這話時怎麼看都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路岑一嘴角一歪,笑道:“你老婆是我妹妹,我要管的,你是我主治醫生,順便關心一下,沒別的意思,你不用緊張,搞得像你殺了人被我撞見似的。”
“你最好不要參與別人夫妻的事,否則......”榮澤宇沒有把話說完,透過鏡片都能感覺到一陣陰冷的寒光。
“我才不願參和別人的事,可林慧不是別人,你能把問題解決好,最好,我隻有一點,不準傷害林慧,這是我的底線,要不然,我也有個‘否則’等你。”
“走!走!走!”榮澤宇厭煩地揮手讓路岑一趕緊離開他辦公室。
路岑一聳聳肩笑了下,瀟灑地開門離去。
“德行!我看你還能蹦躂幾天。”榮澤宇嘟囔一句,重新坐回電腦前,桌上厚厚的一疊路岑一的病曆和資料,他是他的病人,想盡辦法他也要救他,這是他作為醫生的本能。
醫院門口人進進出出,路岑一側身讓過幾個人,才走出去,熱浪撲麵而來,路岑一有立刻縮回去的衝動。他眯著眼睛望向被太陽照得晃眼的馬路,看見有輛的士剛剛下客,他向的士小跑過去,招手喊道:“taxi”,的士司機都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超級功能,再嘈雜的環境都不妨礙他們聽音辨位,剛剛啟動的車子立刻停下來。一位婀娜的紅裙女士優雅的打開門車門坐了上去。
“我去。”路岑一停下小跑的步子,怨毒地看著車子緩緩起步。“戴小青?!”看著離去車上的女士姣好的麵容,分明就是戴小青。
“喂,你太不地道了哈。”
她知道林慧他們昨晚就回來了,從醫院出來,正準備順道去看看林慧,接到路岑一莫名其妙的電話,心裏本就為他們昨晚沒叫上自家惱怒,“發什麼神經,沒頭沒腦的說什麼?”
“你剛搶了我的士。”路岑一退回到醫院玻璃門內。
“什麼呀?”戴小青心裏更加惱了,語氣明顯的加重了。
“你是不是剛從醫院出去?”
戴小青心裏一激靈,“你才去醫院呢?”
“我是在醫院啊,剛從榮澤宇那裏報道出來。這麼熱的天,被你搶了我的車,你好像比我還生氣。”
“生你個鬼,你熱得眼花了吧。我是在的士上,不過是在去找林慧的路上。”戴小青掛了電話,對司機說:“師傅,掉頭去北京路世紀園。”
換了一身平常很少穿的衣服,白色的T恤掖了一角塞在泛白的破洞牛仔褲了,習慣披著的長發也紮了起來,幹淨的氣質咋眼看去像個還在念書的大學生,這要走在校園,保不齊有那麼幾個男生要撞電線杆。
戴小青剛剛坐定,路岑一就開門進屋來。
“哈,你果真來了,我還以為你隨口說的。”
林慧給戴小青倒水出來,見路岑一也回來了,笑道:“你們倆約好的?”
“鬼才跟他約。”戴小青咕咚一口氣把水喝了。
“你剛到?”
“誰剛到?我這水都喝第三杯了。心疼你家水了?”
林慧笑著搖搖頭,這兩人好像前世的冤家,見麵就沒好氣。林慧轉身又去給路岑一倒了杯水問道:“檢查得怎麼樣?”
“老樣子,好不了也死不了。”路岑一也是咕咚一氣把水喝了,林慧接過空水杯,瞪了他一眼,臉色當即沉下去:“亂講什麼死啊生的,懶得理你。”
路岑一敏感到自己說錯話了,自從林慧父母去世,林慧就特別忌諱說什麼生啊死的,於是嘻皮笑臉道:“報告,榮大夫說我好得很,再活五百年不是問題。”
一聽“榮大夫”這三個字,戴小青瞟了一眼林慧,見林慧轉怒為喜,“那就好,那就好,你倒成了老妖,老妖精,罰你給我和小青做好吃的。”
“遵命!”路岑一一溜小跑進房間去換汗濕的衣服,關門又喊道:“打電話叫上蘇遠。”
“算了吧,讓他歇一天。”林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