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因為孩子的誕生歡笑,也會為親人的逝去悲傷,也會在節日的時候想念家人。
就因為這抹不去的標誌,便把他們當成世間的邪物?
就連沒有道德的馬賊也欲將他們除之後快?
憑什麼?!
魔族,不就是因為人們為了打敗魔種而誕生的嗎!
魔族,不就是當年為了抵禦外敵,而自願犧牲血脈的人們嗎!
結果,我們卻連能生存的地方都沒有嗎?!
為什麼我們要被稱呼為魔族?
為什麼我們要被屠殺?
我們明明就什麼都沒做過!
如果不是父母教育他要仁慈,他槍口對準的絕對不會單單是燒殺搶掠的馬賊山匪。
村子沒了……
家也沒了……
但,弟弟還在……
那些馬賊,當時沒有在他的麵前殺了他的弟弟,而是將他帶走。
暈厥前,他確認是聽到了‘要把他培養成人,才能拿來做儀式’。
從那開始,他便和馬賊山匪結下了不解的深仇。
為了尋找至親,也為了給村民複仇。
於是,他成了馬賊的獵人,山匪的屠夫。他用子彈貫穿了一個又一個狂笑的腦袋。
告訴他們,道還在!
而五年前,他恰好來到了這裏。那個時候,他的槍裏裝著上上膛的子彈,手裏握著磨好的匕首。
本以為這又是一處燒殺搶掠的馬賊窩點,但當他來到裏麵看到那些泥巴捏的房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錯了。
這些人,也不過是一些逃避在世事的普通人而已。
和自己當年的村子一樣。
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手上沒有沾染過善良人的血。
他們和記憶裏的村民一樣,隻是想躲在一角,好好生活。
於是,他將槍裏的子彈下膛,匕首歸鞘。
他還和這些村民一起為自己捏了一個土房,在這裏,握著刀的手掌也握過鋤頭,勾動扳機的手指也揉過麵團。
這裏,讓他有了熟悉的歸屬感。
自此以後,無論他去哪,去多久,殺多少人,是否找到弟弟,他最後總會回來看上一眼,居住一陣。
他喜歡這裏!
於是,他教會了那些村民使用弓箭,讓他們學會了如果保護自己,即使他離開這裏,這些人也能保護這裏。使他們不受到一絲傷害。
但,這裏仍不是家。
母親過,有親人的地方才能叫家,沒有親人的地方,隻能叫房子。
所以,他要先找到弟弟,再留在這裏。
他曾經規劃過,如果能找到弟弟,就和他在這裏生活。
然後,娶一個不嫌棄他魔族身份,不醜也不美的女子為妻,然後繁衍後代,世世代代躲在這裏,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現在……
有人要打破這份平靜,當看見那五十多道閃爍的黑影時,他知道,他規劃的未來沒有了。
他明白,這裏平靜的生活結束了。
百裏守約眼睛裏透著徹骨的寒光,凝視著那分散的人群。
他對魔族這個身份即憎恨,卻也感激!因為流淌的血液,他有了不同常人的外形,但,也獲得了異於常人的能力。
他能在漆黑的夜晚看清樹葉的紋路,也能在嘈雜的鬧市聽到遠處微弱的喘息!
他是個生的獵手。
他拿起了那把泛著銀光的火槍,架在了肩膀,用漆黑的槍口對準了遠處的黑衣。
“該死的雜碎!”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