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那人不是上郡有名的善人嗎!怎麼會?”
“知人知麵不知心,那表麵看起來善良的人,背地裏不定憋著多少壞招呢。”
“害死七十多個少女,也是該死,不過,他哪來的膽子敢截停軍餉?還有,他怎麼有機會碰到軍餉的?”
“你忘啦,他大爺是趙路啊!那個戶部尚書,估計那個蠢貨老頭把軍餉讓趙括來發了。”
花木蘭眯了眯眼睛,思考了好一會,恍然驚呼:“哦,是他啊!”
“記起來了?”
花木蘭一臉當然的表情:“不記得。”
秦漢:“……”
……
低矮的草房裏,張老漢正目送張瑾遠去。
他不明白這長的像個公主一樣的孩子,為什麼非要給自己當孫女不可。
自打從妖獸襲城之後,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登門看望自己了,這一次她也沒有當孫女成為他的家人的事,但是從那倔強的目光裏,總覺得這孩子不會輕易放棄。
這孩子,和草一樣,有些執拗。
兒子兒媳被害的時候,他曾經想過隨他們而去,覺得活下去並沒有什麼意義可言,是草那張稚嫩的臉給了他活下去的動力。
無論是在寒冬裏麵抱著孫女瑟瑟發抖,還是在大雨傾盆的夜裏被雨水澆醒,張老漢都沒有覺得生活是苦的,那時候的張老漢覺得隻要有草在,家就在。
不管是住在窯洞裏麵還是在破廟裏麵,隻要能聽見孩子的聲音,就有活下去的勇氣,那是他對未來的憧憬和希冀。
隻要將草撫養長大成人,自己也就算是對人生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也希望將來看到泉下的兒子和兒媳時,可以自豪的告訴他們:“你們的孩子,我養大了。”
張老漢曾經幻想過,等將來自己老的不能動彈的時候,可以躺在夕陽下的躺椅上,看著草的孩子在自己膝前來回奔跑歡笑,然後自己才慢慢的閉上眼睛。
或許那樣,才算沒有白活一場。
可趙括的出現打破了找老漢的幻想,也撕毀了他的世界。
草死了。
自從草死後,張老漢便沒了活下去的動力,不明白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草是他整個世界,也是他的依托和未來,當聽到草的死訊那一刹那,他感覺自己被世界拋棄,周圍變成了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不甘,憤怒,傷心,迷茫……但無論懷著怎樣的情緒,孫女也回不來了。
靠著那丁點的怒意和對世界僅有的一點留戀,他堅持到了趙括被罰。
得到消息的那刻他突然有些釋然,人生不過如此,多活一和少活一已經沒有區別了,可以離開了。
當繩子環上高粱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張瑾來了。
“從今以後,我就是您的孫女。”
張老漢突然感覺周圍閃了一下,世界不再是那樣的漆黑,想要離別的心情也不再那麼沉重。
“背影和個子和草倒是有些像呢。”張老漢看著離去的張瑾自言自語。
當張瑾消失在視野後,張老漢走到了櫃子旁,再次拿起了戰雷給他的戶籍冊子,上麵赫然多了一個名字--張瑾。
與戶主的關係為祖孫。
當戰雷拿來這個東西的時候他有些不解,那子依然一副欠揍的表情,將這個東西拍到了他的皺紋上。
對於戰雷他還算熟悉,以前日子不好過的時候,一直是戰雷在幫他,知道他會磨刀,就讓所有的捕快都去他那裏磨,所有捕頭捕快必須一個月去磨一次,而戰雷更是將家裏所有可以磨得東西每個月都送到他這裏一次,甚至還拿過指甲刀……
正因為有戰雷的存在,才讓爺孫倆的日子維持了下來。
“我是在管草,而不是再管你,你老不死的算哪棵蔥!”這是每次張老漢一堆感激的話後,戰雷給的答複。
或許,男人的溫柔從來都不表現在嘴上。
因為執拗,張老漢從不接受直接到手的施舍,他覺得這會給草帶來不好的影響,顯然,他的教育是成功的。
草從來不抱怨生活的苦難,更多的是珍惜,她珍惜來之不易的東西,從不伸手去和人討要施舍,為了給家裏減輕負擔,她把手磨得滿手老繭血泡也從沒有抱怨過一句。
她懂事的讓人心疼。
張老漢摸了摸手上的戶籍冊子,翻到了張草的那頁看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將冊子放下,抹了抹眼角。
“戰雷這臭子,還是那麼愛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