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鎧將快要流出嘴邊的口水吞進了肚裏,眼角微微斜了一眼菜板上的碎鐵片。
菜板上堆著數塊的鐵片,正是兩把菜刀的遺骸,經過數次的揮砍和罡氣的摧殘,厚重的菜刀終於是熬不住,壽終正寢了。
“那廚子估計會很生氣吧。”
“要不,就在這裏等他,一會也好當麵道歉,到時候,再讓王大哥幫忙打兩把菜刀賠他。”
鎧心裏這麼想著,右手卻不由自主的拿起了碗架上的一雙筷子。
“要不,邊吃邊等?”
“這些菜這麼放著也是浪費,那些逃難的顧客一時半會應該也回不來,再,等他們回來菜都涼透了,不如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他們吃了吧。”
恩,我覺得我在做好事。
正當心頭猶豫的時候,右手的筷子已經先大腦一步,率先夾起一塊雞蛋送到了嘴邊。
被油煎炒過的雞蛋金黃鮮嫩,跨過嘴唇碰到味蕾的那一刻,鎧就已經發出了呼聲。
真香!
當第一口菜送入嘴中時,身體裏好像某個開關便被打開,鎧雙眼放光的揮舞著筷子,如同狂風般席卷了廚房裏麵所有裝菜的盤子。
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那些本來盛滿菜肴的盤子就已經幹淨的折射出了倒影。
將身前的盤子摞的老高之後,鎧擦了下嘴角的油光,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將視線挪到了仍然放在鍋裏的壇子上。
鍋裏的餘溫仍在,絲絲升騰的熱氣將壇子裏的菜香吹向了鎧的麵前,鎧走到鍋台邊上,輕輕的將壇蓋掀開,露出了裏麵顏色鮮明的菜身,湯濃色褐的湯汁看起來厚而不膩,在蓋子被掀開的一瞬間醇厚的酒香撲鼻,直入心脾,光聞著味道就令人回味無窮。
手快於腦的將筷子伸了過去,就在筷子快要越過壇口的時候卻停在了半空。
“好東西不能自己一個人吃,還是帶回去和王大哥一起。”
罷,就將那個壇子心的抱在懷裏,向著門口邁了出去,臨走之前遠遠看了一眼菜板上的菜刀。
“那個廚子怎麼回事?現在還沒回來!”
鎧擰著眉毛思索了一會。之前那個騎馬的男子看起來二十五六,一身白袍,身後掛著一個葫蘆,褲腿上有不少泥濘,褐發黑瞳,遠遠看去就好像一把利劍一樣。
之前一直心心念念廚房裏的菜肴,加上手頭忙著處理妖獸,幾乎沒有過多關注那人的狀況,就先入為主的以為他是個廚子。
現在仔細想想,那人好像也不像個廚子,長劍、酒壺、白袍……這些都不像個廚子該有的樣子,那人臉上沒有一絲油膩,看起來倒像個白麵書生。
難道認錯了?!
鎧抱著菜壇一邊走一邊分析,很快就走到了家門口,進了屋將壇子放到兩人常一起吃飯的飯桌上。
當壇子碰撞出聲鎧才想起來這壇子也是那酒肆廚房的東西,已經弄壞了那廚子的兩把菜刀,無論之前見到的那人是不是酒肆的廚子,都不應該再去偷拿酒肆的東西出來了。
鎧起身想要找個容器把菜倒出來,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器皿,因為總覺得那些菜本來就應該放在盤子裏麵,一旦倒出來就會破壞它的美感和味道,所以每次都舍不得倒出來。
將桌子上的海碗和盤子收好之後,又琢磨著找個什麼容器替代下這個壇子,至少要弄個東西還回酒肆去。
再次找了一圈之後,終於在鐵匠的臥室裏麵找到一個壇子,這壇子和廚房裏醃著鴨蛋的那個有點像卻又不太一樣,但是大卻差不多,不過這個有蓋子和抱回來的壇子差不多。
“就它吧。”鎧眼睛一亮,拿起壇子就出門奔向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