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旗幟微微前傾,發出了進攻的指令,大唐的軍人整齊劃一吼出口號。
“踏!”
馬腳下的哀歌唱響了馬背上的憤怒,大唐軍人們紛紛將手裏的武器緊了幾分,待喊過口號之後便如同海嘯般向著敵人拍去。憤怒的唐軍如同開足馬力的絞肉機般向著敵人的方向碾著……這一刻,荒原上的突厥蠻子終於體會到了那些百姓麵對他們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恐懼,轉瞬之間,那圍著孱弱百姓嘲諷的兩千餘人就變成了騎兵腳下的殘肢斷體,變成成了白骨紅肉,穿著漆黑輕甲的唐軍踏著腥紅的地麵,那血已經將一半的馬腿染成了紅色。
秦漢擦了擦手裏的長槍,“城裏還有,兄弟們,跟我去殺光他們!”秦漢吼完,槍鋒向前一指,軍旗再次前傾,這次傾斜的角度低了許多。
“進!”伴隨著軍人的們怒吼,胯下的戰馬如同閃電般向著城內衝去。
巷戰,開始了。
荒原的突厥蠻子或是放火燒城,或是忙著搬運糧食,或是奸**女,或是屠戮生靈……城裏,是另一處的人間地獄。
痛苦的尖叫和淒厲的苦嘯已經麻痹了他們的雙耳,遠處整齊劃一的軍隊咆哮被他們無視,即使有通風報信的士兵,也因他們所處於的位置過於分散而無法全部傳達,麵對大唐憤怒的輕騎,突厥蠻子們僅出現了部分有規模的抵抗,其他散落在城內的蠻子像秋末田裏的稻穀那般,被收割的幹幹淨淨。
殘陽如血,夕陽的光芒將滿臉鮮豔的唐軍映成了修羅,他們腳下踩著的是敵人的屍體。
唐軍勝了。
當勝利者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破風城本十萬的城民現卻不足萬人。
色漸暗,後續來援的重騎步甲也相繼到了城內,戰場正被工兵清理著痕跡。破風城內一處空地上,五十個被砍斷手腳的突厥蠻子被團團圍住,一個有著緋色頭發的少女正在他們麵前問話,圍觀的軍人裏麵參雜了喪失親朋的汗默百姓,他們哭泣著,憤怒著,顫抖著……無論怎樣的情緒都無法彌補喪失親朋帶來的傷痛。
躺在牆角的王大錘緩緩睜開了雙眼,雙手艱難的支撐地麵,將拖著疼痛和疲累的身體靠著牆麵坐直,看著遠處圍在空地的那群軍民。
那裏不再有揮著彎刀嘲笑他的突厥蠻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著大唐戎裝的兵卒。帶有血絲的眼睛向一邊瞟了瞟,血紅的地麵上躺著一排排的屍體,或裹著草席或披著白布,那些應該是破風城裏那些死在敵人刀下的軍民,他們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仿佛沒有從世間來過。
鐵匠仰頭看著月亮苦笑了下,沒想到本已是必死無疑的一條爛命,居然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真好…活下來……”鐵匠抹了抹嘴角的喜淚喃喃道,劫後餘生的腦海裏出現了妻兒的身影……
老婆孩子,對了他們還在地窖裏麵。鐵匠突然站直起身,因為身體還沒恢複把握不住平衡,向前一個趔趄險些趴在地上。
剛好在站在身邊的秦漢看到了鐵匠,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想起來這是那個被自己救下的拿刀人,走了過去將鐵匠扶起,“你這是要幹什麼去?”
“家…我的老婆孩子!我得回去看看…我得回去看看…”鐵匠不停重複著一句話,一步一挪的向著家的方向走著。
秦漢看著鐵匠的焦急模樣,不再攔他,轉向身後的三個士兵命道:“你們三個,陪他過去看看。”
“是。”
三名軍卒點頭應是後就背起鐵匠向著他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