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汗默國(2 / 2)

破風城那幾乎沒響過的警鍾正被敲的當當作響,而遠處集會的喧鬧變成了淒厲的的慘叫,地麵隨著戰馬的踢踏發出轟隆隆的響聲。

鐵匠一愣,隨即跑到院裏的石磨上麵向著遠處眺望,當看清視線內的情景後,心頭一凜,身體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他看見穿著甲胄的騎兵向著那眼露驚懼的人群踏去,帶血的彎刀從手無寸鐵的百姓身上拔出,刀入白骨剜出血肉,帶出淒厲的慘叫和生機。

突厥人的軍隊進城了。

鐵匠臉色慘白的從石磨上下來,跑到院角拉住有些慌張的妻子和兒子。

“快,你帶著孩子們藏起來,突厥人進城了!我得去看看。”鐵匠罷,拿起了剛鍛好的長刀,剛欲起身卻被驚得恐慌不已的老婆拉住衣角。

“你…能不能不去。”婦人有些擔憂的看著眼前的魁梧漢子。

王大錘是個鐵匠,同時他還是一名軍人,一個有著軍籍的打鐵工人。

鐵匠明白,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但若不去,妻兒老和城中的百姓都會變成對方的刀下亡魂。他輕輕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又將妻子用力的摟在懷裏,輕聲道:“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和孩子們去地窖躲著,等我回來。”完便提起寬刀向著門外衝去。

看著那消失的背影,聽著遠處那衝的喊殺聲,拖著倆個孩子的婦人心生驚懼,滿臉擔憂,白皙的臉上有著青色。無奈男人的職責所在,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盼著上了戰場的男人能夠凱旋,看著消失了人影的門口,婦人歎了口氣便轉身帶著孩子奔向了地窖。

來犯的敵人來自大陸西部的突厥,也被人們稱為突厥蠻子,共有五千人,卻是破風城軍隊數量的三倍之多。

偏居一隅的國很少經曆戰爭,更何況人口最少的頗豐城。沒什麼經驗的軍人即使將武器全力揮舞,卻怎麼也阻擋不了那彎刀揮下的軌跡,守城的軍人在那些突厥蠻子的眼裏如同被拔光了毛的家禽一樣任人宰割。

城內的街道成了拚殺的戰場,一場人間煉獄般的死鬥正在上演,王大錘便在其中。

一個斷臂從眼前拋過,噴出的血漿將本就血紅的身軀染的更加鮮豔,鐵匠轉頭望去,看見剛才還嗓門震的同伴此刻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似乎對自己英年早逝的命運有些不甘,雙眼略有悲愴沒有合上。

一千五百多人的軍隊,從西門被殺退到東門,剩下不足百人的殘兵,殘兵身後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百姓身後是敞開的東門,那東門門前,卻是滴著鮮血的彎刀,握著彎刀的人自然是那麵帶不屑的突厥蠻子。

鐵匠喘著粗氣,捂著迸血的傷口,心頭的恐懼被殺出來的血性占著,即使被圍,握住刀柄的手也沒有一絲顫抖。眼前的敵軍隻有不過兩千,剩餘的大半都沒出現在這周圍,雖然己方軍隊和突厥蠻子沒有交鋒,對方的軍隊作風卻是了然於心,他看著家的方向有些心神不寧。

對方從進城之後就開始揮刀,一絲交涉的意思都沒有,那就證明對方的目標是要把這變成一座死城。

“突厥過境寸草不生!”這是那個在他鐵匠鋪裏修刀的異國老兵的,他們走過的城市沒有生機,無論城主拿出多少金銀終都逃過不過被屠城的命運。回想老兵眼角的疤痕,看著周圍冷漠的鐵甲,鐵匠知道今十死無生了,緊了緊握著刀柄的手,用浸透的衣服將額頭擦成血紅,眼角瞟了一眼家的方向。

“隻要老婆孩子能活下去就好。”鐵匠如此想著,卻被遠處通的火光照的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