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鎧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以為自己仍就躺在夢裏。
反應了一刻後才想起來,他已經從沙漠離開了。
鎧坐直起身,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手掌傳來疼痛的觸感。
原來都是真的,這不是做夢……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
正當鎧在心中感歎的時候,倉庫的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一道陽光從門外射進照在鎧的臉上,他連忙用手遮在眉毛上麵防止陽光刺疼雙眼,從手掌的陰影下他看到了一個粗獷的身影,隨即聽到了對方的笑聲。
“你子可真能睡,這都第三了,來吃飯吧。”
“好……”
……
太陽和月亮的交替數次,證明了時間的流逝。
清晨的陽光直射在鎧那略顯單薄的背影上麵,此刻他正輪著錘子一錘一錘的鍛著身前的一個鐵鏟,鐵匠看著那揮汗如雨的身影滿意的點了點頭。
眼前的子雖然看著單薄,力氣卻是頗大,幾十斤的錘子在他的手裏就像沒有重量一樣被他輪舞著。
“過來歇歇吧,喝口水。”
鎧點了點頭,沒有話,走到鐵匠身邊坐下,雖然話比之前利索了許多,不再像之前話慢慢吞吞,可沙漠裏麵一個人待的時間實在太長,到現在他還是不能特別流暢的與人交流,話還是有些結巴。
“子,你除了吃的多點話少了點,幹活還真是一把好手,你來這裏的幾是我在這待的最輕鬆的。”鐵匠完遞給鎧一瓢水。
鐵匠看著牛飲的鎧,繼續道:“你這家夥幹起活來像頭驢一樣都不知道累,不過你來我這可是幫了我不少的忙呢。”鐵匠雖然嘴上這麼著,心頭卻道:“還好當初沒把他攆走,嘿嘿。”
今是鎧醒來的第九了,鎧剛來那會,楞是倒在倉庫睡了兩三夜,要不是還有呼吸,鐵匠還真的以為他睡死過去了。
等他醒了,居然生生幹噎了一鍋的饅頭,鐵匠當時都看傻了眼,這貨不光能睡,還能吃,跟豬一個樣!要不是他吃完就幫鐵匠幹活,鐵匠真的是要把他攆出去了。
現在到了農忙,維修的農具多的數不過來,鎧醒了之後幫他分攤了不少,讓他輕鬆許多,畢竟隻是一些農具,維修起來也比較簡單,鎧上手就會,隻是數量太多。
算上日子,鎧來到這裏也有半個月了,期間鎧一直幫忙維修,好像都沒出去過。看了看那單薄的身體,鐵匠心裏冒出一絲歉意。
“謝謝。”鎧笑了笑。
“你這子,從來我這兒的最多的就是這倆個字,真不知道有什麼好謝的,要謝也應該是我才對。今請你吃點好的,走,跟我去外麵走走,咱們哥倆今兒喝一頓,放鬆放鬆。”完,鐵匠便拉著鎧向著門外走去。
在這炎炎夏日下,白的上郡城雖然不如夜晚那般熱鬧,但比起沙漠來,至少也強了千倍。
鎧雖然渾身洗的幹淨,換了身鐵匠的舊衣,比之前利索的許多。但滿頭長發,半臉胡子,看起來仍舊不修邊幅,真實年齡不過二十五六,卻因為那一頭亂發,看起來像個油膩的中年人。遠遠看去,仿佛比鐵匠還要大上許多。
鐵匠在這城裏住的久了,路上難免遇上幾個熟人,許多人見到鎧都以為鐵匠帶了父輩的親屬過來閑逛,也都對著鎧恭敬的低頭作揖行起了晚輩禮數。鐵匠雖然不知道鎧的詳細年齡,但細看上去肯定不會超過三十,隻是因為那胡子有些邋遢顯老。
而那些人行禮的時候,鐵匠的嘴角都不由的抽了抽。
“我,阿鎧啊,你這頭發和胡子應該好好收拾一下了,年紀輕輕的被人當成我的長輩,總讓我覺得被你占了便宜。”鐵匠半開玩笑的道。
鎧撓了撓頭,“好。”
“咱們前院張老漢之前就是個剃頭挑子,到時候你找他給你拾掇拾掇。”
“行。”
“不這個了,咱們先去好好吃上一頓,犒勞犒勞你,這些日子你也累的夠嗆。”
鎧高興的點了點頭,對於吃食,他從來不會拒絕,在鐵匠家待到現在,食量雖然有所下降,但比起常人來仍高上不少,長時間的沒有油水的生活,讓他對食物有著熾熱的期盼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