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門而進時,夏溪漢正拿著筆,一筆一劃顫著右手寫下自己的名字。
從此之後,與那些親戚再無瓜葛。但她的心裏沒有一絲絲的不舍,相反,隻有一種濃濃的恨。
“怎麼?”林慕森望著那張布滿淚水的臉,三步並作兩步。
“沒事。”一把擦去淚水,夏溪漢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林慕森:“我想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真的這樣沒人性,我媽媽是我舅舅的親妹妹啊……在他的心裏,還是比不上一個錢字嗎?”
大手撫上她的頭,林慕森目光深沉:“隻是你的運氣不好。協議書上你應該也仔仔細細看了,簽字了的話,就意味著以後跟他們再無瓜葛。如果他們糾纏的話,我們走法律程序。”
知道他的處事風格,夏溪漢伸出手雙手抱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哭的不能自己。
“我沒有奶奶,爸爸說奶奶很早就死了,就他一個獨子……嗚嗚嗚,我就一個外婆,外婆在我很小的時候也死了,所以就一個舅舅……也就一個堂妹。”夏溪漢抽抽噎噎,淚水打濕協議書,也濕潤了林慕森寬大的掌心。
但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像是在抓著最後的一點點依靠。
協議書在夏溪漢簽訂合約的那刻生效,能夠從法律上解決這件事,可見林慕森必然是費了不少心思。
“跟你在一起,我得時刻準備著許多紙巾才是。”林慕森將自己桌麵上的那盒紙巾拿了過來,遞到她麵前。
紅著鼻子眼睛,夏溪漢撅著小嘴兒,抽過紙巾擦著。
“別太怨你的父母,有時候不是她們不夠脆弱,是這個世界太殘忍。”林慕森食指在夏溪漢的鼻子麵前勾了勾,還是將一些事情壓進了心底的深處沒有說出來。
那件事情,後麵牽扯的越來越大,如果沒有直接的證據,他必然不會告知她的。何況那個消息,對於她來說,恐怕要遠遠比她認為父母是自殺還來得無法接受一些吧。
眼底劃過一絲不忍與沉重,看著逐漸恢複狀態的夏溪漢,林慕森再度看了看手表:“走吧,今天吃完飯,我要真的帶你買衣服了。”
“嗯?買衣服?”夏溪漢一頭霧水:“我不需要衣服啊。”
林慕森扭過頭,目光在她身上瞥了兩下。
長袖薄款的衣服加一件厚厚的棉襖,下身是一條牛仔褲配一雙帆布鞋。收拾的幹淨清爽,但遠遠還不行……
“我上次答應過你,這次是無論如何都要做到的。”林慕森垂下眼眸:“難道你想讓我失約嗎?”
提到上次,就想到了車禍,夏溪漢當即捏緊了手中的紙巾:“我們走吧。”
對方想對她好,她懂。
他在靠近她,她一味拒絕,太殘忍。
望著車窗外的車輛,夏溪漢將雙手插進自己的口袋,想到了現在自己身上穿的這件,也是上次小鑼買來的。
有些拒絕顯得很多餘,就像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總是不知不覺就走近了。
車窗外的風景一一略過,夏溪漢覺得風景沒有多大意思之後,就低頭看起了自己的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