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浮動著桂花的香味兒,金黃色的小花一朵朵落在他潔白的衣衫上,纖長的手指纏繞的發絲間,暖黃的夕陽在破碎的跳動著。
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此刻更接近夢幻。
他嘴角含笑,低聲細語:“我們的家,要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裏有草地,種著你喜歡的蒲公英。有一個纏繞著花藤的秋千,你坐在上麵,我輕輕地推動著你,就這樣,一輩子。”
他的聲音,像叮咚的泉水,幹淨,透徹。
他的眼眸裏深情無線,如同一汪平靜的湖水,偶爾泛起跳動的漣漪,專注而又認真的看著她,這一刻,她的身影,占領了他全部的瞳孔,她被包容著、寵愛著。
忽然他溫柔的麵孔變得猙獰起來,如同一隻發怒的野獸,隨時可能將她吞噬。落筱筱從睡夢中驚醒,額頭上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濕透,緊緊的貼著她的皮膚。
醫院裏散發著讓人覺得壓抑的消毒水氣味兒,安靜的可以聽到牆上時鍾走動的聲音,此刻是半夜三點整。
落筱筱揉了揉發發痛的腦袋,看著病床上睡熟的媽媽,麵容慈祥而又憔悴。
白天醫生的話又在她的腦海中回蕩著:病人需要立刻安排手術,否則將會有生命危險,手術費一千萬。
書上說,上帝給你關掉一扇門,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此刻落筱筱覺得,上帝不僅把門給關了,而且把窗也關死了。五百萬對於她的家庭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問數字,她從小就和媽媽一個人生活,她不能失去她,而五百萬已經將她推入絕境,她趴在被子上小聲的哭泣起來。
手機在手心裏輕微的震動,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來,如同一顆在黑暗中散發著光芒的星星,來電顯示:宮江寧。
按下接聽鍵,宮江寧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筱筱,我好想你……”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落筱筱跑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失聲痛苦起來,柔和的感應燈光芒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上,使她更顯得嬌小了幾分。
“你在哪兒?你還好嗎?”聽到落筱筱的哭聲,宮江寧陡然清醒過來,原來朦朧的睡意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隻是做了個噩夢打電話給她,想聽聽她的聲音,卻沒想到聽到她在哭泣,此刻他的心急劇的不安。
醫院?她生病了嗎?聽到落筱筱報過來的地址,他來不及多想,起身拿了件外套就往醫院趕去。
一輛紅色的限量版法拉利,在夜色中飛馳的,格外的醒目,車內的男子眉頭緊蹙,一臉擔憂,落筱筱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車子已最快的速度朝醫院方向駛去。
“筱筱?”一個白色的嬌小身影縮在醫院門口的一角,如同一隻受傷的小貓,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頭緊緊的埋在膝蓋裏,隻能看到肩膀在抖動著。
聽到聲音,落筱筱從膝蓋中抬起頭來。
她一直瞞著他關於媽媽的事情,不想他可憐自己或者是擔心自己,但是此刻,她想要有一個可以哭泣的懷抱,她想把這一切都告訴他,她渴望有一個人能理解她內心的恐懼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