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能這樣做才能擺脫他,那她也許會考慮。
“那也行,隻要你能下得了手,死在你手裏解脫,我也算給自己一個完整的交代,做了鬼,我依然會陪在你身邊。”
郝臻差點吐血,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裏一陣刺痛,她是下不了手,但是不要逼她太狠,因為她根本連自己的命運都主宰不了。
……
初冬,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今年這場雪來的特別早,讓人有些難以適從。
因為是馮蘭的宣判日,蘇雲染打算讓司機送她去法庭,看看馮阿姨,盡管她最後的所作所為讓她很難過,可想到那些年她對她的好,還是決定去看看。
下樓,看到司徒熠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等她。
“你沒去公司?”
“今天不去了,陪你去看馮蘭的審判結果。”司徒熠起身,攬住蘇雲染的肩膀,半擁著她往前走,七個月了,她的身子越來越沉重,今天又下了小雪,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的。
兩人到的時候,旁聽席上隻坐了幾個人,張明跟張嘉凱坐在最前麵,短短的時間裏,張明的頭發已經全白了,滿頭的白發刺痛了蘇雲染的眼睛,曾經多麼意氣風發的張叔,轉眼變成了蒼蒼白發的遲暮老人。
似是察覺到她的到來,張嘉凱轉身看到她,眼底浮現一抹淒慘的笑意,“過來了。”
蘇雲染點點頭,看到張嘉凱,心裏同樣難過,過去那些幸福的時光,讓她恍惚以為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張叔,嘉凱哥。”蘇雲染喊了一聲,走到他們旁邊坐下。
張明握著她的手,眼眶一直發紅,“小染,謝謝你,你馮阿姨不是個壞心眼的人,她那麼做是受人威脅,可她到底是做錯了,你們為她做了許多,感謝你們。”
司徒熠麵色平淡,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打算追究她的全部責任,如果那樣,等待馮蘭的多數是死刑,後來,小染幾番說情,他便交給了小染處理,也算是還那些年馮蘭對小染的好,他不喜歡欠人情,當然,這個人情還了,小染與他們張家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張叔。”蘇雲染喊了一句,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錯了就是錯了,盡管她心疼馮阿姨,可是法律麵前,她無能為力,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她已經放棄了對馮蘭所有的追責,改為庭外調解,可她自己觸犯的那些法律,就隻能自己承受了。
馮蘭被兩個女獄警帶到了被告席上,整個人消瘦了許多,精神也不濟,哪裏還有半點貴婦的模樣,看著她那個樣子,他們心裏都十分難過。
宣判進行的很快,馮蘭對所有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鑒於她高度配合,最終,法院判了她五年有期徒刑。
麵對這個結果,眾人都鬆了口氣,五年,如果她在裏麵表現好還會量刑減刑,用不了五年就能出來,這個時間,還是有盼頭的。
結束後,他們在後麵見到了馮蘭,馮蘭早就看到蘇雲染了,心底滿是愧疚,“小染,馮阿姨對不起你,今天的結果是馮阿姨咎由自取,你--好好保重,等馮阿姨出來,隻要你不嫌棄,我給你當牛做馬補償你。”
說著,雙膝一屈給蘇雲染跪下,“小染,阿姨先給你道歉。”
蘇雲染淚如雨下,急忙上前扶起她,“馮阿姨,你別這樣,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你快起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快起來。”
馮蘭起來,欣慰的看著她,“小染,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唉,一切都是命。”說著,又跟張明告別,“老張,照顧好自己,等我出來。”
張明隱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老淚縱橫,“去吧,注意自己的身體,我跟兒子等你回家。”
張嘉凱也跟馮蘭道別,讓她注意身體。
幾個人站在那裏,目送載著馮蘭的警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張嘉凱跟兩人道別,“小染,我跟爸爸要離開這裏了,去媽媽服刑的城市,每個月去探望她,我們一家人要生活在一個地方。”
蘇雲染點點頭,“嘉凱哥,我相信你,你們一定會幸福。”
張嘉凱點點頭,揉了揉她的頭,“丫頭,要照顧好自己,我們都會幸福。”
蘇雲染點點頭,“嗯。”
緊接著,父子兩人上了車,追隨著那輛警車離去的方向離開。
蘇雲染靠在司徒熠懷中,泣不成聲。
司徒熠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別哭了,我們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原因,回去的路上,蘇雲染感覺陣陣腹痛,開始還以為是灌了涼風,受了涼氣才會腹痛,可那感覺卻有增無減,她就有些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