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會安穩。
隻要她在靳顧桓身邊一天,裴韶妍就不會讓她安穩。
想到這個,岑樂就覺得所有的假設都沒用了。曆史隆隆向前,所有的軌跡都不會脫離最終的運行軌道,重新再來一次,重蹈覆轍。
她依舊會愛上這個男人,會因為那麼一份隱秘的不能與外人言說的愛情,因為那麼一次難能可貴的經曆,甘願再次承受肉體上的疼痛,承受心靈上的折磨,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絕望。
曆史永遠不會被改變,就算被推遲。
裴紹君還真的下車了,和之前他們一起來城南接她那天一樣,靳顧桓和裴紹君兩人在車上鬥嘴,最後靳顧桓惱羞成怒,將人給趕下車。
隻是這裏是城內,不比郊區來的荒無人煙,隻要有錢,抬手一招就有空車。
車子再一次啟動,後視鏡還能看到裴紹君氣得脫下外套摔在地上。
“你太小題大做了。”岑樂看著那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
靳顧桓還因為自己最好的兄弟,間接害死自己心頭摯愛的事生氣,聽到岑樂這話立刻諷刺,“怎麼,心疼了?想下去陪他?”
“……”岑樂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好,見誰紮誰,幹脆也沒有繼續說。
半晌後,靳顧桓的手攤在額頭上很久很久,他才沉沉歎一聲,“抱歉。”
“不礙事。”岑樂聽到他道歉就知道他已經從那種見誰紮誰的狀態裏走出來了。
“你剛剛想說什麼?”
“你太偏激了。”岑樂也不生氣剛剛他還吼自己,很平靜的將自己的觀點闡述給他聽,“不管那個女人多麼重要,人已經死了,犯不著為了她傷害你們多年的兄弟感情。”
靳顧桓開口就又要忍不住反駁,但喉嚨滾了滾,最後卻化作一聲苦笑,“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這樣衡量,值得,不值得,犯得著,犯不著,也就沒那麼多放不下的人和事了。”
“其實我沒有資格說這個的。”岑樂勾勾唇,但實在笑不出來,她知道自己這會兒的表情肯定很醜,甚至沒有去看身邊的靳顧桓,兀自繼續:“但是,很多自以為的念念不忘,總會在時光裏漸漸褪去顏色,到最後徹底湮滅,直到別人在你耳邊提起這個名字,你還會啊的沒反應過來。”
“會嗎?”
岑樂終於還是轉頭看他,看著他一臉疲倦的看著車頂,她抿唇,堅定的答:“會。”
靳顧桓寓意不明的笑了一聲。
“那真是可怕。”
如果真的有忘記的那一天,那死後也沒有記憶了,不會想去找她了。或許他應該在還記著她的時候就……
他真是越來越迷信,也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了。
“但也是個好歸宿。”岑樂說完,幽幽的歎一聲,“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的人。”
“我還以為會有很多報紙說我癡情。”他自嘲。
“我們這些做藝人的,很少會去看報紙,就像寫小說的人不相信童話一樣,因為報紙十有八九都是瞎起哄跟風以訛傳訛。”岑樂見自己這麼說,靳顧桓的情緒也沒好點,於是又說:“開始新的一段感情,容易讓你走出以前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