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祖龍之氣(1 / 2)

這哪裏是什麼池塘的水深處,這是夕陽西下,霞光四射的萬米高空,懸浮當中,誰不魂飛魄散。

腳下的萬物那麼渺,到根本看不清它的模樣,這模糊的山川河流仿佛有魔力一樣,吸引著張猛向它看去,一陣的頭暈目眩。

頃刻間,就好像塌了一樣,烏雲似奔騰咆哮的野馬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遮蔽日;暴雨如大江決堤,傾瀉而下;閃電如箭,一道道在眼前的劈下;雷聲如金剛擂鼓,震耳欲聾,直擊心靈。

聲勢越來越大,漆黑如墨的烏雲開始飛速旋轉,卷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輕易的就把張猛和他身邊的風雨雷電吞噬幹淨。張猛做過的所有噩夢加在一起也不如現在這景象嚇人,除了大聲叫喊外,他毫無辦法。

不知何時,釣魚老者那熟悉的聲音竟在張猛的腦海響起,清晰無比:“這條夠肥,妙極!妙極了!”叫人不明覺厲。

“嗷!”一聲蓋住雷鳴,不知是鷹是虎的獸吼響徹地。

看著腳下升騰而上,張牙舞爪的巨大妖獸,張猛的精神徹底崩潰了,似是和那老者對話:“老頭,這就是你要釣的魚麼?我看怎麼像條龍?我這魚餌可還好用?嗬嗬嗬……我要娶你女兒,嗬嗬嗬……”傻笑之後便暈死過去。

“我呸!”

“這世間最後一縷祖龍之氣都被你得了,知足吧。”老者的聲音漸漸悠遠,直至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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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又複於平靜,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張猛快醒來!”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張猛快醒來!”

……

一個少女的聲音在不停的呼喚,反複的呼喚,隻有這兩句。

什麼也看不到,隻有虛無,他聽出是誰再喊他,他想回複,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哪怕是一個字,他拚命的掙紮,不斷的掙紮。

咳咳咳!咳咳咳!連續而劇烈咳嗽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然後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掙紮,原來他竟一絲不掛的趴在海麵上,波浪起伏不定,一邊吐著嗆入肺中的海水,向岸上撲騰,一邊又喝上幾口,如此反複。

強大的求生欲望竟使他無師自通的掌握了遊泳的要領,隻是還沒等熟練,人已撲騰到了岸邊。回頭望去,這大海無邊無際,僅有幾隻飛鳥在空中盤旋,怕是在等待分食他的屍體。

體力耗盡的張猛仰麵倒地的,雖心有餘悸,仍是陷入了無限回憶。竹林院內的一切是夢麼?我現在是死是活,還是又做了一個夢?為什麼這些夢都那麼真實?

此刻的我還記得她身上的味道,還記得她的一言一笑,還記得那主仆兩個壞老頭,還記得那張牙舞爪的金龍,誰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今是張猛被困在這島上的第九十九,當他圍著這島跑了三,發現這是個無人的孤島後,整個人就變得渾渾噩噩,無精打采的,他已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爹,娘,大伯一家,黑風寨三位首領,柳公旺夫婦,長林三傑,鐵劍客,千斤佛,霹靂手……玄女。”他這一整都在念叨著這些人,他怕哪一醒來把他們全都忘了,就在島上尋找堅硬的石頭,好把這些名字刻在礁石上,苦尋無果,張猛隻得用礁石打磨著大礁石,半功夫竟連一個名字也沒刻好。

“哢嚓!”看著手中的石塊再次碎成兩半,張猛徹底陷入了瘋狂,畢竟他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孤獨和再也見不到親人的悲傷足以把他壓垮,他朝怒吼道:“什麼狗屁的材地寶,什麼狗屁的竹林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淚流滿麵,痛徹心扉。

“玄女,你聽得到麼?告訴我,你隻是我夢裏的人,對不對?什麼狗屁的五爪金龍,什麼狗屁的祖龍之氣,都是假的,都是夢。我現在仍是在做夢,張猛給我醒過來,啊……”走火入魔的張猛一拳砸向那隻寫了一個‘玄’字的巨大礁石,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那礁石竟被轟成了無數的碎渣,四處飛濺。

他怔怔的看向自己的手臂,更確信自己是在做夢,他有多大的本領他自己再清楚不過,絕不可能轟碎這堅硬的礁石。

張猛累了,他想結束這無窮無盡卻又真實可怕的夢境,他想在神誌還算清楚的時候去看看這大海的彼岸是否是夢的盡頭。有了這念頭,他抱著一根枯木,義無反顧的遊向大海。

足足遊了一一夜,精疲力盡的張猛趴在枯木上,頂著烈日,隨波逐流,後背已經被灼傷脫皮,在海水的浸泡下又紅又腫。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喊,以為又是幻覺,也不在意,死豬一樣的一動不動。可那呼喚聲越來越清晰,他才側頭望去,隻見一艘三桅的巨船正向自己駛來。眼神迷離的張猛呢喃道:“是接我去地府的吧,這夢終於做完了。”完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