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揚看著默默落淚卻又無能為力的父母心痛如絞!
再痛,還得裝著不痛了安慰父母,但身體中的疼痛就像大海裏的浪潮一般,一浪卷一浪,一浪凶過一浪!
如果是死,那就早點死吧,死後一了百了,再不去想煩心的事,再不用忍受這下地獄一般的痛楚!
咬著牙,牙齒都滲出了血來,疼痛卻沒有絲毫減弱,額頭上、臉上的汗水浸濕了枕頭,模糊了眼睛。
難受!
沒來由的,秦飛揚忽然想起了長春真訣,幾乎沒加思索,咬著牙,腦子裏把身體中的痛楚轉化為念想,然後沿著真訣口訣法門運行。
一遍,兩遍,三遍。
似乎痛楚被消耗,被減弱。
也不知道是心態的原因,還是真有效用,痛楚還真就慢慢的減弱了,一直到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後已經是第二中午了,醒來後隻覺得身體狀況比之前更差了,但腦子裏卻似乎比以前更清晰了,想想昨的情況,秦飛揚倒是下意識的再練起了長春真訣。
也奇怪,這長春真訣倒是確實有減痛的功效,但就隻是減痛,咯血依舊,隻是身體沒有之前那麼痛楚。
正因為能減痛,少些折磨,秦飛揚索性躺在床上閉目練這口訣,就隻當是臨死前服下的免費鎮痛藥。
回家的第三,妹妹秦麗趕回來了,一見到哥哥躺在床上這半死不活的模樣,頓時淚如雨下!
隻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秦飛揚又是個醫生,什麼安慰的話都不管用。
但秦麗自就是秦飛揚護著看著的,長兄如父,那種感情遠比一般的兄妹更深。
可在命運之前又能如何?
秦麗一樣是無能為力,隻是問哥哥想吃什麼想做什麼,隻想滿足哥哥的一切願望。
但這個病偏偏是吃不了任何食物,到了這個地步,想去哪兒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秦飛揚反而寬心的安慰父母和妹妹,又為了止痛而不停歇的練長春真訣。
隻不過無論再怎麼練,練得再熟,卻始終練不出那一道真氣來,入不了那個門。
秦飛揚倒不奢望,練它本就是當止痛藥,若不然他哪裏會信這個?
如果真練出真氣來才怪了,練不出真氣來才正常。
父母和妹妹在秦飛揚麵前強顏歡笑,背後是以淚洗麵,這種日子又過了大半個月,秦飛揚咯血越發厲害,身體每況愈下,父母和秦麗都知道秦飛揚的大限即將到了,心裏越發痛苦!
偏生得秦飛揚腦子裏又清楚無比,哪怕眼睛都睜不開了,腦子裏卻跟明鏡似的。
終於要擺脫這個世界了,不知道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況?
這個經驗確實沒有人傳出來過,因為死人是沒法再開口話的。
這一,秦飛揚忽然覺得精神好了許多,睜開眼:“媽,我想喝你熬的米粥……”
“好好好,媽馬上給你熬,馬上給你熬……”
秦母手足無措的點頭,跑去廚房趕緊洗米熬粥,秦麗也忙跑去幫手,熬了一鍋香噴噴的米粥。
秦大樹卻知道兒子這恐怕是回光返照,最後的時刻了,含著淚眼守在旁邊。
秦飛揚笑著:“爸,別苦著臉,看開一點,這人哪就沒有不死的,就算當了皇帝他也一樣會死,人生幾十年,就隻分早死遲死,沒那麼多講究!”
看著兒子的笑臉,秦大柱的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他就是想不通,他夫妻兩個雖不算大善人,但也從不做惡事,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不與人為惡,兒女也都本份善良,這麼一個人,老爺為什麼不開眼,讓他才二十五歲就要死了?
為什麼?
老爺自然從來就不會回答人類的問話。
一會兒,秦麗端了一晚吹冷了的米粥來。
秦飛揚想伸手去接,手兒抬到一半卻沒了力氣,秦麗趕緊用勺子盛了粥去喂。
秦飛揚含著這口粥慢慢品味,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是媽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