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老頭子他知道那些液體去哪裏了嗎?

老頭子使勁地瞪著我,我是明知故問。

我無辜地我真不知道的。

老頭子歎了口氣所他所對於世界的看法,以及對於道德的看法,到這時已經改變了。老頭子還一個人的心靈所蘊藏的奧秘,將遠遠超過他所讀過上千本關於傳的書所描寫的。

“好好解讀下自己。”老頭子堅定地對我。

然後,老頭子一隻手臂勾著我的肩膀,向帳篷外轉身,拖起我讓我與他告別走。

外麵晨曦微明,我邁開了早晨的第一步,少年的奇幻旅程也就此開始,而當時我卻不知道的,這是我最後一次與老頭子的交談。

畢業班級的春遊,訂在四月最後一個星期。

我們臨近初中畢業,所以得以享受一次長途旅遊,到聖米歇爾山,我們除了參觀,就是到海邊沙灘戲水。

包括四個老師和我們班學生,我們一共是四十六人。我們一路搭了三個時的校車才能抵達那個島。

“你們快看,墳墓。”

山下忽然喊了起來,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墳墓好多喔!那麼靠近海,不怕被卷走嗎?”坡喃喃自語。

就在突出海麵的一塊岩地上,錯落著許多的墳墓。有老舊到石塊皆已蕩然無存的墳墓,也有石塊才剛立好的新墳墓。

“這地方不錯吧,”山下,“死了以後,還可以俯瞰整個大海。”

“墳墓之島,這裏真像是個墳墓之島!對吧,阿木?”

“嗯。”

這時,公車司機剛好做了一個急轉彎,海更近了,好像要將我們吞噬掉一般。我望向前方,又看到了一片片墳墓。

“原先被關在島上,又被埋在墳墓裏的人,最後卻好像成了這個島的守護神。”山下這話雖刻薄卻也一針見血。

“嗯,你得一點也沒錯。”

那些死去的人,就住在人們生活的那塊土地與海的中間。他們靜靜地吸著海風,無止無盡地吸著。

我閉上眼睛。這時,公車正在緩緩地爬坡,我的耳間不時夾雜著車子的引擎聲和海浪聲。它們有時合而為一,有時則各自向遠方散去。

公車繼續前行,開始穿越長長的隧道。有一隻飛蛾不斷地撲向車內的日光燈,並灑下它的鱗粉。窗外是單一的隧道,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這輛校車隻是摒著氣,銜枚疾行。我獨自坐在最後一排的最中間的位置。我懷疑,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睡著了?

“啊。”

我看到窗上映著一個人的臉孔。是我嗎?照理,映在窗上的人應該是我。可是,明明就不是。他看起來好老好老、可是,又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公車搖晃得越來越厲害,使得我根本沒辦法靠近窗邊。我看不清楚老人的長相。到底是誰呢?那老人,是貼著窗戶的嗎?還是……,我雖然很想找回映在窗玻璃上的我的臉龐,但是,車子實在是搖得太厲害了,我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整個人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