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安笑了笑,便拉了她的手,才塞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香囊給了林曉言,張長安喜歡佩戴香囊,所以便送給了林曉言,
張長安眼中自是人與人都一樣,不高攀權威,不反感貧窮。
林曉言不由笑道:“姐姐對我真好。”說著說著,眼眶有些濕潤。
屋外的柳翠突然一叫,急忙進來報道:“小姐!五皇子來了!”
柳翠眼光閃閃地盯著張長安,神情滿是激動。
夏天玉?他來幹嘛?張長安一愣,隨即有些驚訝,不再多想,那好久未聞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溫沉如玉,依舊恰似那日初見溫柔:“表妹。”
張長安抬首,見夏天玉跨步進門,她笑著道:“不知道是什麼風,把五皇子吹來了。”
見到了皇子不行禮節,本就是失禮,但張長安的失禮,夏天玉顯然是不在意的。倒是一旁素來乖巧的林曉言,連忙行了禮節。
“小女見過皇子殿下。”
夏天玉微微一愣,但還是看著張長安說道:“原來表妹有客,那我便不打擾了。”
說著便欲退出了屋門,又看到一旁衣著整齊的林曉言,隻覺得她竟然有些……美麗,算不上吧,他隻覺得看到林曉言,有一樣眼前一亮的感覺。
頓下腳步,扭過頭看著林曉言道:“不知你是哪家姑娘?”
林曉言自然是有些慌張,臉頰紅紅的,更顯得可愛俏皮:“民女乃參將府大女兒林曉言。”
林曉言如果不是出身低微,一定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如果不是出身問題,恐怕現在她早已身為人妻了吧?光是這氣質,就是張長安學一輩子也學不來的。就像是水壺中的一盞茶,幽香無法阻擋,張長安笑了笑,道:“皇子殿下既然來了,喝杯茶再走如何?”
“不要叫我皇子!”夏天玉有些惱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又柔了下來,“我老早就想說了,你是舅爺的女兒,就是我的表妹。”
張長安略帶無奈,可還是笑道:“表哥,賞臉喝杯茶吧?”
林曉言有些愕然,有些懷疑,眼前這個麵帶惱怒的皇子,和她和平日裏看上去很高傲的其他皇子判若兩人,真懷疑他是不是皇子呢,或者……皇子都有兩副麵孔?隨時隨地都會變臉麼?
夏天玉笑了起來,點點頭道:“好。”
幾個人前前後後進了花廳,柳翠也識趣地布上了茶盞之類的茶具。
古有茶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不會烹茶便是如同書生不會識字一樣,所以茶具一上,張長安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曉言一眼。
“一直沒嚐過曉言妹妹烹製的茶,今日難得有緣一聚,不妨妹妹便小露一手?”
林曉言倒也不推遲,笑著道:“曉言讓大家見笑了。”
說著便拿起茶盞,手法嫻熟地烹起茶來。
茶道,隻是一種品悟人生、修煉自我的修養的養生方法,烹製之人有如何的心境,它烹出來的茶便如同她的心境,若是清澈無暇,心無雜念,烹出的茶便是一等一的好,即便是最便宜地茶,也能嚐出普洱的味道;若是心境不一,一心兩用,即使烹製的是最高等的雲南茶葉,那也無事於補。
烹茶看人心,倒也是這個理。
林曉言先將手洗淨,然後柳翠識趣地點燃了一旁的香爐,淡淡煙霧縈繞,讓人有些沉醉,身上的每一寸細胞都在這緩緩的香氣中得到放鬆。
林曉言細心的清洗著瓷杯,再用熏香將瓷杯中的水珠熏幹,瓷杯上留著淡淡的香味,很是宜人。
再用茶勺取茶葉放入茶爐,為使茶葉細膩鮮美,她更是用心的用茶搗將茶葉搗碎,細心地注入開水泡茶,等茶湯泡好後,再一次沏給了張長安和夏天玉。
夏天玉隻覺得眼前烹茶的女子比茶水更加迷人,輕輕抿了一口她烹製的茶葉,清淡的幽香夾雜著茶葉的濃鬱香氣,再加上林曉言在霧氣中的朦朧模樣,夏天玉有些失神。
“茶……很好喝。”夏天玉有些卡殼,可還是將讚美之詞說了出來。
“讓殿下見笑了。”林曉言絲毫沒有驕傲,反而謙虛地回答道。
張長安看著臉頰粉撲撲地兩人,在心中默默地笑了笑,麵上卻一臉讚許之色:“曉言妹妹,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林曉言的笑意愈發加深,夏天玉的心中,也默默發生了連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