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謹沒有接話,陷入了沉思。
夏天桀此行,到底為何意?剛才他看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恨意,那是一種讓人害怕的神情,若不是他裝成看不到,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不愉快,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折安府的顏麵?若是這般,怎麼可能會用這樣見不得人的手法……
安和謹和安和城打了一聲招呼,便回了寢苑。
安和城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知不覺,嘴角掛著一絲苦澀的笑意。他憑什麼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鎮定自如,他的心中還有沒有這個家?他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大哥,來接管安府!
憤恨地想著,後背卻被人猛地一拍。
“二哥,怎麼了你?發什麼呆?”安和軒笑嘻嘻地說道,安和城斂了斂神色,恢複正態,不緊不慢道:“隻是父親心情不佳,我心有牽掛罷了。對了,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麼都找不到你?”
安和軒吐了吐舌頭,俊美的臉龐帶著一絲絲稚氣,雖是才十五歲,笑容卻是甜甜的,身高也是與十八歲的不相上下,自然是有媒婆替姑娘上門說媒,卻被安夫人以年紀太小,事業未成的理由所回絕了。
“隻不過去外邊玩了一下,誰知道家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安和城瞟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若還是是成天這樣不學無術,以後你想哭都哭不來。”
安和軒不滿道:“大哥明明也是這樣的!你怎麼不去說他!”聲音充滿了委屈。
“大哥,不是你能說的……”安和城底下頭,擋住了眸中的怒火。
安和軒擦了擦嘴唇,不知道說些什麼,紅潤的嘴唇上邊還沾著青樓女子的甜蜜香味……
“你去好生安慰父親,讓他放心,此事並不是什麼太大風浪。”安和城抬起頭,看著安和軒說道。
“什麼?你明明知道他最討厭我了!”安和軒嘟起嘴巴,不滿道,“不去!我才不去找罵!”
安和城冷冷看了一眼,露出一個讓人不懷好意的笑:“你在母親生辰當日,去了青樓,我是要裝傻,還是要……”
“你怎麼知道的!”安和軒一嘟囔,話一說出,卻恨不得剪了自己的嘴。
“噢?那還不快去?”安和城挑眉,聲音不似開玩笑,安和軒哪敢不聽話,被母親聽到自己去了青樓,自己還不死得連渣都沒有。
安和城看著安和軒灰溜溜逃走的背影,淡淡一笑。
翌日,蔣氏受傷張府上下自然是知道了,柳碧芬送來了藥,張泊然固然有些不願意,可還是看在夫妻臉麵上,過來瞧了一眼蔣氏。
“怎麼樣了?”雖是關切之語,從張泊然嘴裏出來,卻是無盡的寒意。
蔣氏蒼白一笑,有些牽強:“還好,多謝老爺關心。”
“哼……”張泊然鼻音一哼,冷冷地說道,“既然沒事,你就好生休息著,自然有丫環打點著你的一切。”
“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是無法挽留眼前這個男人的心,她隻能默默承受這相思之苦。
“父親。”張長安看到是張泊然,冷冷地打了聲招呼,語氣並無任何感情。她一向討厭這樣的人,雖然是她的親生父親,雖然她身上流著他的血,可是……她和他,根本就沒有父女之間該有的感情。
張泊然挑眉,看到張長安一身素服,麵上毫無妝容,略顯清秀,雖然並無太多驚豔之處,可又不失大家閨秀之風範,看起來得體,就是一直板著一張臉......
“噢?原來是長安啊。”張泊然朝她一笑,卻是說不盡的疏遠。
張長安輕輕頷首,正想進了屋中,好生伺候母親,這是孝道,雖然母親病不嚴重,可是侍疾是子女應有的責任。張泊然把她叫了過來,“長安,你今年多少歲了?”麵上滿是喜愛,看著張長安,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若是平常,問女子的年齡乃是不妥之行,可是他是她的父親,這自然是不一樣了。
連自己的歲數都不知道,配做她的父親?張長安嗤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被張泊然拉著的手:“父親,長安今年已是金釵之年。”
張泊然眼中靈光一閃,徒然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張長安卻看在了眼底,父親這是要把她賣了?她說不嫁就是不嫁,麵對這個狼心狗肺的父親,她再也不需要再三忍讓,若不是看在蔣氏的一片癡心,她早就帶著蔣氏出了張府,誓不入後宅一步,可惜都由不得她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