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好意,元公子又何必拒絕?”張長安說道。
元雪也是上前扶過元森,道:“哥哥,別再逞強了,張小姐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咱們就應該報答她!”
元森終究是歎了一口氣,說不過元雪,隻好作罷。
進了煙雨苑,張長安和蔣氏打了招呼之後,讓丫環們把煙雨苑的偏房備好,便把倆兄妹接了進去,又吩咐管事媽媽去宣個大夫來給元森瞧瞧身子,可否還能醫治,便回了屋子內,看起書來,可是書中的內容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在想元雪元森的來頭。
到底是何人所為?他們到底是敵是友,回想起這一切,竟然完美無缺,受人之恩,湧泉相報,一切都是滴水不漏,順其自然,可是張長安竟然覺得內心有了一絲絲不安。
“可真是沉死我了。”柳翠進了屋子內,便抱怨道,“沒想到那個元森看起來身子弱小,沒想到這麼重。”
若芷打趣道:“他長得挺不錯,剛才我瞧了瞧,那臉洗去灰塵之後啊,白白的,可就是愛板著一張臉,太嚴肅了!”
張長安聽著倆個丫環的打趣,稍稍斂了斂自己的疑惑,盡量不在她們麵前表現出來。
“噢?那元森挺沉的?”張長安朝柳翠問道。
柳翠嘟起嘴,點了點頭,又是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真是酸死了!
張長安眼底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精光,身子板瘦弱,可是扶起來卻很沉……
“怎麼了?小姐?”柳翠瞧見張長安這般神情,不禁問道。
張長安搖搖頭:“沒什麼,你們準備好一些用品,便給偏房送了去,畢竟是咱們救來的人,也算是好人做到底吧。”
若芷和柳翠不禁有些吃驚,一直以來她們看到的就隻有渾身戾氣滿滿的大小姐,從未見過還會救人的她……內心奇怪,可麵上還是答了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長安秉著這個道理,一直在後宅生存著,突入而來的倆兄妹讓她無法適應,奇怪的感覺日益加重……
秋水苑。
“嗬?她還做起好人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柳碧芬吃著托盤裏由丫環精心剝開的核桃仁,嗤笑著說道。
林媽媽答了一聲:“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給這倆兄妹住了偏房……”
“還偏房,這待遇可真夠好的。”柳碧芬答道,臉上充滿著不屑。
一旁的張長柔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柳碧芬如同一匹饑餓的狼,她就像狐假狼威的那隻狐狸……
她總覺得有些奇怪,自己讓人給蔣氏在食物裏下毒,並不曾在衣裳做過手腳,可蔣氏的皮膚又是如何解釋……
“九姨娘,咱們是不是該把這兩兄妹拉攏過來……”張長柔抬起眸子,向柳碧芬征求意見,這幾日她一直偷偷地來秋水苑,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柳碧芬冷哼了一聲:“不急,等時間久了,我們再去看看。”
午歇過後的張長安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看著蔣氏有些憔悴的臉,她不禁有些擔心,問道:“母親,你這幾日是怎麼了?”
“些許是頭疼病犯了吧,不知怎麼,竟然頭疼得厲害,睡覺也被疼得醒了過來。”蔣氏用手揉了揉額頭,一臉無奈道。
頭疼……前世的母親也是因為有些頭疼,前世的自己並不掛心,現在看來,有詐!
都是她不好,這幾日一直往外跑,沒有照顧好蔣氏,內心滿滿地自責。麵上卻為了不讓蔣氏擔心,故作無奈狀:“母親啊,你就應該好好睡覺,這幾日你實在是操勞過多了,頭疼也在所難免。”
“想想也是……”蔣氏釋然一笑,卻又冷了冷臉色,“你呀你!過幾日安將軍夫人生日,禮物你可曾準備好了?”
“這……”張長安一向是辦事穩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蔣氏笑了笑:“沒準備好?沒事兒,我那裏還有一座玉屏風,也夠拿去送了……”
“那可是父親送給母親的,母親可舍得?”張長安挑眉,疑惑道。
蔣氏擺擺手,歎了一口氣,語氣聽不出是苦澀還是平淡無味:“他送的又如何,還不是我的東西。”這聽似有些玩笑的話語,竟然花了蔣氏好大的力氣,才得以說出。
張長安伸手撫平了蔣氏眼瞼旁有的淡淡皺紋,母親,終究是放不下父親,可是父親為何就是看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