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風伴著雲,雲裹著雨。
地上大路朝,沒有盡頭。
一個中年人騎著大馬,悠然自得,手裏攥著的酒袋看上去有些陳舊,應該是用了很多年了,他時不時地嗦上一口酒,臉上很是滿足。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那一定是風騷!
再看看馬兒後麵,竟跟著個少年,大約十歲出頭的樣子,少年對自己的處境很是不滿,邊跑邊叫喊道:“師傅你虐待少年郎,為下人所不恥!”
中年人卻不以為意,隻是輕笑一聲道:“你這死孩子,就知道發牢騷,卻不懂我的良苦用心,這是多麼難得的修行。”
聞言少年的內心很是奔潰,卻又無可奈何,隻恨得牙癢癢,道:“師尊大人,我太謝謝您了!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願把這個千載難逢機會讓給你可好?”
中年人斜了一眼少年,又猛灌一大口酒。
“愛徒你賦卓絕,為師我是自愧不如啊!遙想當年,我比你努力多了,才堪堪修煉到紅級後期,唉……”
嘲諷!赤裸裸的嘲諷!
少年喚作周弋,而騎馬的中年人則是他的師傅周大力,周弋無父無母,是周大力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撿來的,索性就給他取了個周姓。
周大力撿到周弋的時候,他似乎剛剛出生沒多久,沒成過家的周大力哪裏會帶孩子,本想著將孩子送給別人養,最終又放棄了。
令他欣慰的是,周弋年幼時就表現得極為不凡,出生月餘就能行走,數月就能開口話。而常人少則一年,多則數年,即便是周大力這樣的才,也要半年才做到這種程度,因而周弋也被認為擁有極高的修行賦。
然而隨著周弋一的長大,事情似乎又有了一些變化。
周弋的身體依舊異常強大,在周大力看來,即便是他見過的所謂的最強才,最多也就和周弋不相上下。
可這孩子卻沒有表現出應有的修行賦,他根本就感受不到地間的靈氣,也就是,他幾乎無法修行。
好在無絕人之路,體修一途雖然艱辛,倒也能有所成就,隻是無法感知靈力的話,終究很難練到高深處。
想到自己不爭氣的身體,周弋無奈地歎了口氣,他顯然已經被服了,但嘴上又不肯認輸,於是便開口道:“啊!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又來了!停!停下!趕緊停下!”
這些奇怪的話也不知周弋從哪裏聽來的,每每聽他念叨周大力都會感到一陣頭大。
其實周弋自己也不清楚,他自就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裏總會有些奇怪的事情,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師傅,你相信有異世界的存在麼?”
“你這死孩子,腦子裏都在想些啥?能不能長點心?”周大力有些恨鐵不成鋼。
周弋也不反駁,中年人也不再言語,兩人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地間就剩下風聲、雨聲、馬蹄聲。
周弋雖然嘴上花花,但是修行起來卻是一絲不苟,周大力漫不經心地斜了一眼周弋,看起來頗為隨意,隻是他那嘴角勾起的細微到讓人難以察覺的弧度,又表露出他絕非看起來的那般毫不在意。
周大力似乎一心求醉,一路上隻自顧自飲,奈何以他現在的修為想要喝醉,很難……
周弋覺得他這個便宜師傅應該是有什麼心事,隻是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問,因為他每每問及此事都會招來一頓“加餐”。
在周弋看來,他這個便宜師傅對修行真的很不上心,除了喝酒就是睡覺。也從沒見他展現過真正實力,最多的一次就是他倆尋到了一株高品質靈藥,采摘過程中遇到了一隻妖怪,周大力三下五除二就滅掉了妖怪,周弋這才意識到他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師傅,絕非他看起來這麼簡單。
“老真特喵的不公啊!”想到此處,周弋心中忍不住哀歎一聲。
兩三個時辰過後,待細雨微歇,周大力一揮手,一股淡淡的靈力溢出,將周弋衣物弄幹,接著又開口道:“你再堅持一會兒,前麵就到水城了,到了那你再好好休息一下。”
周大力此刻正在努力平複自己躁動不安的心髒,隻因水城的美酒下聞名,那傳中的“醉美人”更是酒中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