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風起(1 / 3)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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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曆瑄武十二年秋,大漢年僅十六歲的皇太子劉豫,於夜間在寢宮暴斃早殤。是夜,太子生母秀貴妃正值臨盆,驟聞太子早殤,因悲痛過度而導致難產,最終母子雙亡。

瑄帝痛惜愛子愛妃接連離世而罷朝七日,守在秀貴妃宮中閉門不出。眾臣再三請命,瑄帝才複朝理政。

三日後,秀貴妃長兄李邑之妻莫氏臨盆,時有金光紫氣降於李府產房,而後莫氏誕下一兒一女龍鳳胎,京師元府百姓盡皆得見。

瑄帝聽聞後,對親信內侍喜而泣曰:“此乃吾兒恐降於皇室再度被害,而改投於娘舅家。”遂以未出生便夭折的九皇子之名純,改而賜之,曰:淳。又取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之意,賜子豫為字。繼而又以秀貴妃閨名最後一字妍,賜予女嬰,以示追念愛妃愛子之心。

李淳李妍生不凡,甚得瑄帝所喜,將其養在宮中三載,方送其歸府。

帝曰:“此子雖甚得朕心,但其在側,朕每見必思愛妃和兩位愛兒,真真是痛不欲生。”

隨後,瑄帝下詔立二皇子劉真為太子。同時加封中樞閣掌印閣領李邑為一等公,令其遷官肅州經略使,由機要重臣改做了一方諸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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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曆瑄武三十一年,八月十六,大漢京師元府。

醜時,滿月皎潔,卻照不亮雲安坊幽暗的街巷。夜靜極了,一陣急促而痛苦的呻吟,穿插著斷斷續續的呼救聲,飄落在坊牆根上,顯得格外刺耳。

串巷值更的張老漢聽見動靜,疾步趕去,想要看看發生了何事,卻在巷口被兩個彪形大漢攔住。

張老漢隻來得及向裏瞟了一眼,看清那張突然扭過來的臉,都不用兩個漢子出聲威脅,他轉身便走,口中還不住竊語著:“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短刃泛起寒光,張老漢驟然瞪大了眼睛,卻因喉嚨被割破,連聲驚叫都未及發出,便軟倒下去。

兩個漢子將張老漢的屍體拖走,隻留下落在地上的竹綁,和一條長長的血痕。而巷子裏的呻吟聲和呼救聲,也愈漸微弱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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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刑獄司,鳴冤鼓響。

衙上跪著一個哭搶地的陳老漢。

堂上判官李瑒,見陳老漢業已哭的不能講話,微一皺眉朗聲道:“堂下何人,何事鳴鼓?”

巡捕喬安,附耳道:“這老漢乃雲安坊楊槐巷的陳六,其女陳蓮兒被奸汙致死,還有雲安坊負責打更的鰥夫張老漢,也遭人割喉致死。”

“來人,將屍身暫放仵作間。”

“這兩死者之間必有聯係,咱們三路並進,喬安,你帶人查問陳蓮兒昨日和誰來往,去了何處,然後尋訪證人。劉茂,你帶人按雲安坊值更路線,一戶戶查訪,看最後聽到打更聲是什麼時間,而我帶人去勘察現場……”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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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十王院,英王府。

“你個混賬東西,幹出這等下作之事,連毀屍滅跡都不懂嗎?如今留下尾巴,叫人拿住痛腳——呼~呼~”

“殿下息怒,心氣壞了身子,王爺雖然犯錯,但已悔改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解決……”

“呼~那你,該怎麼辦?”

“按律例,無苦主追告者,撤案。”

“你是?可,這可是兩條人命,何況刑獄司已有了證據證詞,李瑒又是個不懂變通之人,須推脫不掉啊。”

“殿下,鏟除明、李兩家的計劃,已布置妥當。有莫家在,咱們本就很難將李家連根拔起,如今動手,倒是一舉三得,既能逼李瑒妥協,還能賣莫家一個人情。”

“不是三得?”

“殿下莫不是忘了咱們本來目的?”

當夜子時,一群黑衣人,從一戶破落的院中奔出,連門也未及關,便轉眼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透過大門去看,院裏,橫豎躺著七具屍體,皆是一刀致命。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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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胡楊直,大漠簫聲啞。十月初九,大漢東北邊地,雁渡關。

雜亂無章的馬蹄聲,嗷嗷嗚嗚的呼喝聲,漸近了。

雁渡關頭,不知誰,用力嘶喊出第一聲:“敵襲,敵襲……”

弓箭手列隊,張弓,搭箭,隻等敵人進入射程之內。

狂風突然開始嗚咽,箭雨呼嘯而出,可敵人如鋼鐵洪流般無懼,冒著箭雨衝鋒,那些箭矢射在他們身上,就如事後的男人般綿軟無力,無法造成半分傷害。

明勳站在關頭,眼中怒火焚燒,死死盯著手中被自己捏成粉碎的箭頭,這些箭頭竟是用木頭塗了鐵粉製成,如何能有殺傷力?而九狄士兵悍不畏死的模樣,就似早知這其中貓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