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啟奏!”角落裏,一個年輕男子站出來說道。
武尚思看了他一眼,說道:“哦?你是何人?有什麼事要上奏?”
那人看起來隻有二十歲上下,麵容生的倒是白淨,氣質也頗為沉穩,隻是看位置和官服,明顯隻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小官,因此武尚思對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啟稟皇上,臣乃是翰林院編修劉晨陽。”男子沉著的說道。
“眼下已是深秋,今年的秋闈卻至今沒有任何消息,臣認為,眼下正是百廢待興,選拔人才的好時機,殿下何不下旨放開秋闈?”
武尚思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此事自己也有所思慮,隻是還未來得及拿到台麵上來說,西南便有瘟疫肆虐,便也就耽誤了這件事。眼下若要再次提起這件事,還真不是一個好時機,但是若是朝中有人先提出來,自己便可以趁機將此事提上日程。
“很好,朕正有此打算。”武尚思讚道。
劉晨陽麵上閃過一絲喜色,便將自己對於此次秋闈的看法和提議一一提了上來,武尚思越聽,越是覺得此人的確是個可塑之才。
最後,由武尚思拍板決定,秋闈之日便定在今日冬季,正好可以讓趕考的書生們趕在過年之前考完試,想那劉晨陽雖然是個人才,但根基太過薄弱,而且官職也是在是太小了,基本上隻能算作一個閑差,武尚思便讓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成大人主理此事,劉晨陽從旁協助。
原本的大理寺卿正是英宗生前最為寵幸的臣子,與以前的丞相也是一丘之貉,上次清理丞相爪牙的時候,已經鏟除了,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成渝就是因為太過清廉了,才會一直被貶官,直到沈飛將將他從外地調回京城,讓他頂替了原先的大理寺卿。
武尚思讓這兩人負責科舉之事,顯然是想要提拔二人了。
武尚思看著底下悶不做聲的大臣們,愈發覺得選拔人才之事要提上日程了,她是真不想再麵對著這些隻拿俸祿不幹事,平日裏囂張的很,關鍵時候打一棒子悶不出一個屁的庸臣了。
退朝後,武尚思便在書房裏,回憶著以前學過的古代科舉的事情,這個時代的科舉隻是給讀書人的一個期盼罷了,想要真的以科舉來改變人生,走上仕途飛黃騰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頂多隻是做一個外放的小官,那些真正重要的官職無一不掌握在那些世家貴族的手裏。
“這群庸臣,是時候擼掉幾個所謂的書香世家了。”武尚思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邊皺著眉頭自語著。
恩祈則是坐在另一邊的書桌上,處理著武尚思的奏折……
沒錯,是在替武尚思處理奏折。好在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否則,恩祈肯定逃不過一個禍亂國朝的罪名,武尚思也會落下一個美色誤國的罪名。
不得不說,這兩人都是心大的啊!
尤其是,恩祈的字並不好看,他也沒有讀過書,批奏折都是用的很平常的話,就像平時說話一般,沒有絲毫的官腔。
果不其然,武尚思花了兩天的時間,將科舉的事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恩祈也替武尚思處理了兩天的奏折,第三天上朝的時候,就有大臣上書了。
“啟稟皇上,臣等觀陛下近日來所批的奏折,語言粗鄙,字跡隨意,實在是有些不妥,若要傳了出去,恐怕會惹人嘲笑,陛下先前並沒有在讀書上麵下功夫,如今身份不同了,自然是要將這些好好撿起來的。”一名大臣站出來,語氣頗有些倨傲的說道。
那意思分明是說武尚思以前隻是個紈絝子弟,如今就算當上了皇帝,也是個連批奏折都不會的文盲罷了,隻會丟了國朝的臉。
武尚思氣極反笑:“哦?那這位愛卿可否說說,這舉國上下有幾人是書香世家?又有多少人是讀過書的?”
大臣說道:“我朝先前一直注重農業發展,讀書人也不少,但畢竟隻是少數而已,至於這書香世家,自然更是鳳毛麟角了。”說道這裏,他自豪的挺了挺胸膛,他自己的家族便是書香世家,延續了幾百年的世家貴族。
武尚思冷笑一聲,說道:“那請問,朕的旨意下達是給誰看的呢?”
那大臣說道:“自然是給臣等。”
武尚思將手桌子上狠狠一拍,怒道:“朕這旨意是下給全國的老百姓們看的,可不是給書香世家拿來供著,甚至是抄下來傳閱品評一番的!”
“朕若是批個奏折都要引經據典,朕每天要批的奏折那麼多,天下文人哪還有什麼經典可用?你這是要朕斷了天下文人的路子?”
“更何況,朕的旨意若是不寫的明確一點,誰知道你們會如何傳達下去?一篇好文章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而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卻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你是想讓朕下達的每一個旨意都讓人好好揣摩一番,再尋出一個最合理的解釋下達下去?你可知道隻要又要耽誤多少事情?延誤了國家大事,這個罪責你可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