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世界原本是什麼樣的,但所有人都相信是神祇創造了一切生靈,為世界製定秩序,將他們從無盡的混沌中拯救出來,在聖賢的年代,神靈化身聖者行走於大地之上,為世界製定秩序,從此萬物興盛,而後祂們退回自己的神國之上,默默監視著整個世界。

——《賢者之書》

唐尼看了看昏沉沉的幕,古銅色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將擦拭幹淨的聖殿騎士長劍插回劍鞘,在老舊的木桌子上丟下八枚銅子。起身走出了這個嘈雜的酒館。

從侍者手裏接過韁繩,唐尼爬上了陪伴了自己五年的老馬。老馬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棕色的鬃毛歡快地抖動了起來,唐尼伸出手,在它的脖子上輕柔的撫摸了幾下,讓老夥計發出了幾聲舒適的哼鳴。

抖了抖韁繩,老馬迎著傍晚的微風溫順的在鄉間的道上跑了起來,路邊的農田處飄來陣陣的麥子清香,預示著今年的豐收。“讚美大地母神”唐尼在心中默念。該抓緊了,務必要趕在太陽完全落下前趕到目的地。

老艾維站在通向鎮的路口已經好久的,瘦削的身影在土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事實上自從太陽在穹上有了開始落下的跡象,他就一直憂心忡忡地等在這裏,開玩笑,那個來自塔裏爾城的大地母神聖殿的騎士老爺再不來,知道今晚上還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事情還要從十前起,那鎮裏來了一群穿著破爛綠袍的人,個個將臉隱藏在兜帽下,瘋瘋癲癲的似乎神誌不太清楚,老艾維起初以為這是幫從東邊的托特領逃出來的難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隻是告誡民兵隊長要加強戒備,畢竟難民堆裏會做點偷摸甚至搶劫行凶勾當的壞東西也著實不少。

可是馬上他就知道不對,這幫難民不偷不搶,卻占領了郊外的墓地,每在那裏搗鼓著什麼,民兵隊長帶了十來個民兵試圖把他們趕走,但馬上便躺著回來了,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掛了彩,,麵色灰敗並帶著些不健康的綠色,似乎是中了什麼詛咒。

“是邪教徒,絕對是的”,虛弱地躺在床上,民兵隊長信誓旦旦地對老艾維道。

那他們跑去墓地便聽到那些鬼鬼祟祟的東西在不停地念叨著什麼意義不明的詞彙,什麼神國,什麼混沌,什麼重歸,接著便看到一眾人在那裏狂熱地手舞足蹈,並且用著臭氣熏的綠色塗料在地上畫著什麼。

當民兵們拔出佩刀決定將這幫褻瀆死者的東西趕走的時候,綠袍人也發現了他們,隨即那群人便激動地衝他們嚷嚷,並且衝了過來對著民兵們手撓腳踹,其中有個頭戴麵具拿著根詭異棍子的人將那根詭異棍子指向了民兵隊,並從嘴裏發出來什麼奇怪的不似人聲的詭異聲音,隨著一陣幽光閃過眾人便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起來。

隨後堂堂民兵隊竟然被這幫難民打的屁滾尿流抱頭鼠竄,好在他們沒有繼續追出來,不然可能真要交代在那裏,被一幫手無寸鐵的難民打死,那絕對是死不瞑目。

假如僅僅是這樣,也不必這麼緊張,可就在三前,開始有人不見了,瓦倫在晚上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一眾人找了半都沒找到,有人,他看到那子呆呆傻傻地向墓地去了。

老艾維害怕極了,當鎮長的二十年裏,他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邪教徒,傳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被他們殘害的生靈死後連靈魂都要永受折磨。

他馬上派鎮裏的精壯夥子騎上最快的馬去聯係七十餘裏外的塔裏爾城,那裏有大地母神的神官老爺和騎士老爺們,由他們來處理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不過費用嘛,就不好了,雖然聖殿從不向他的子民們強製收取費用,但是向“神明獻上誠意,神明才會給予祝福”是那些老爺們始終在口中叨念的話。

在太陽就快要沉入地平線之下的時候,唐尼終於趕到了這座被稱為卡姆的王國邊陲鎮,雖之前對這裏的事情已經有了些許了解,但他還是讓鎮長再次詳細描述了這幾發生的種種,老艾維畢恭畢敬地對著這位健碩的騎士大人講起了事情的經過,同時添油加醋地講了一些邪教徒的惡行試圖引起騎士大人的重視。

“果然是黃昏啟示會”,聽著鎮長的描述,唐尼暗暗點了下頭。

其實那是幫難民也不為過,東邊的戰爭滋生出了大量的無家可歸的難民,他們可能曾經是農夫是商人甚至是一些家道中落的貴族,然而現在隻有恐慌和絕望。

這種壓抑正是邪教滋生的絕佳溫床,這時候黃昏啟示會出現了,他們宣揚那些難民是被神拋棄了的可憐蟲,並鼓動那些難民的信奉一位叫慈父安吉曼的詭秘存在。這幫邪教徒四處流竄,並且試圖召喚他們所謂的慈父,以獲得永恒的幸福。

唐尼暗暗鬆了口氣,如果是黃昏啟示會的話,應該不難對付,這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至於會不會引起所謂慈父的關注,他絲毫不擔心,光輝石板上根本沒有這樣一個神靈存在,而黃昏啟示會也從來沒能召喚出什麼東西,他們的所謂神術,也隻不過是一些流傳在哥布林和地精中的黑魔法,對付對付普通人還行,但是在他這樣的聖殿騎士麵前就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