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話音量不高,但也正好能讓離得近的人都聽見。
猶如一記耳光,重重扇在了鄒珊珊臉上,讓她一時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把話接下去。
她沒有反應,品牌公關那邊卻是聽見了動靜。
不多時,就有人靠近,嘴裏的話得客氣,是要請她到另一邊談談之前那個網絡推廣的事,可臉上的態度卻是擺在那裏,希望她能識相點,別把場麵弄得難看。
這個圈子裏的人最會捧高踩低。
如今盛恬毫不掩飾地表達出對她的輕蔑,品牌方哪怕不看在盛家的麵子上,也會看在盛恬每年為他們貢獻的營業額上。
鄒珊珊紅著眼,恨得無力。
她知道,那份推廣合同,她簽不了了。
離開前她最後看了盛恬一眼。
平日總是愛笑的姑娘,此刻神色已經淡了下去,甚至連多餘的眼神也沒再贈予她半分。
和在悅鉑會將她趕出去的男人一樣,都是如出一轍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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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恬沒有記仇的習慣,當場發作完了,鄒珊珊這事在她這兒就算翻篇了。
倒是項南伊跟時尚圈走得近,之後一段時間,三兩頭把鄒珊珊的笑話轉述給她聽。一會兒是在網上炫富被群嘲了,一會兒又是幾年前的黑曆史被扒了出來。
有兩人出來逛街,盛恬終於不想再聽到鄒珊珊的名字了。
“你每哪有那麼多時間來關心她?如果特別閑的話,等周老師的展覽開幕,你來幫我拍點照吧。”
項南伊故作高冷:“那你得跟我的助理預約才行。”
“不開玩笑,我真的呢。”盛恬拿起兩頂帽子,分別戴在頭上試了試,“策展要操心的事好多的,至少開幕那我想要熟悉的人在。”
“行,回頭你把行程表發給我。”
項南伊很有義氣地一口答應下來,想起件事,“你的那個周老師,後來沒再來糾纏你吧?”
盛恬搖了搖頭。
周青這人特別通透,自從那看見她和段晏出雙入對後,對她的態度就變得更為公事化。需要見麵時,字字句句都圍繞著展覽進行,工作結束的私人時間,也沒有再出來刷存在感。
“這頂也好看,你試試。”項南伊又拿來一頂帽子,遞過去後問,“那段晏呢?你們加完微信就沒下文了嗎?”
盛恬還是隻能搖頭。
項南伊無語了:“那加來幹嘛?純粹點讚嗎?”
“我還沒辦法給他點讚呢。”
畢竟人家根本不發任何消息,每就躲在朋友圈裏,時不時給她發的照片點顆紅心。
這是活生生把朋友圈用成了微博的架勢。
盛恬試完幾頂帽子,感覺都差不多,便交給店員全部拿去包起來。
店員喜笑顏開地為她開單,隻可惜痛快刷卡也沒能讓她的心情變得雀躍多少。
段晏這人怎麼回事。
她不給他發消息,他就不知道逢年過節發句問候嗎?
雖最近也就五一剛過,但她每在畫廊裏兢兢業業地勞動,難道還擔不上一句“勞動節快樂”了?
想到這裏,盛恬忍不住扭頭:“其實我還是喜歡跟你一起玩,段晏腦子裏隻有工作,就算和他聊,肯定也沒什麼好聊的。”
項南伊敷衍地“嗯”了幾聲。
她想不明白,如此美好的夜晚,她為什麼要在這裏看閨蜜為一個不在場的男人臉頰泛紅,而且還要口是心非地不斷詆毀對方。
她心好累。
其實在項南伊看來,盛恬是個特別可愛的姑娘。
有一點嬌氣的毛病,但又不會招人厭煩。
自己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家世相貌更是一流。
如果盛恬在感情這方麵能夠更坦率一點,相信憑她自己的條件和時候青梅竹馬的經曆,段晏隻要腦血管沒被恒揚的資產數據堵住,就肯定會對她動心。
反正現在這個年代,女追男也很正常。
奈何姑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因為從前偷親段晏那事,從此就變得膽又傲嬌,明明提起段晏的時候,眼睛裏都閃著光了,還要死鴨子嘴硬不敢承認。
雖兩人之間還有段晏主動的這個可能性……
項南伊想了想,先不提段晏對盛恬是什麼看法,光是想像一下段總深情告白的樣子,她都能驚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