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降至,淅淅瀝瀝的雨點不約而同地落腳在這座城市,像極了四處奔波的匆忙行人。
左淵神情麻木,身形抵在教學樓的白磚上,那背影像是映出了過往的快意人生所帶來的必然痛苦——高考失敗。
考完了最後一科英語,廣播已宣告左淵的中學生涯以及之前的歡樂的遊戲時光都即將遠去,不,現在已經遠去。十餘載年少光陰不長不短,左淵全都用來愛他的遊戲,徜徉在他的仙俠世界。可是在殘酷的六月啊,他無法在試卷上描繪幅幅奇異的仙俠詩畫,濃情恩怨。
外麵密集的雨點像是全部湧入了左淵的胸腔,他在懊悔之餘隻覺萬分沉悶。忽地一陣冷冽清新的空氣飄來,左淵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發現四下早已無人抬頭望去,長長的劉海間隙是灰黑的空;微弱的陽光四周是無盡的幽雲。
左淵抵著白磚牆壁直直站起垂下頭自嘲一笑,徑自離開了昏黃的教學樓。樓道口蠅蟲亂舞。
街道悶熱濕潮,左淵雙手插袋,穿過繁華,低頭走到了自己所在的區。
顧不得吃晚飯和這副髒兮兮的軀殼,甚至顧不得打開電腦,他把自己攤成“大“字在床上——父母為了自己起早貪黑,自己這幾所能回報的,隻有這種地步麼“嗬嗬,我左淵活的真像個笑話。”一直以來,他都是個思想獨立的人,別人的話他大多不以為意。如今高考失利使他第一次回首過往,竟難過至此。當想到父母這個點還在為他拚命時,清秀的臉龐終於落下了兩行清淚,連同窗外的暮雨,在這個混合著複雜感情的畢業季,喋喋不休。
窗外,飽滿的荷葉終於裹挾不住盈滿的雨水,彎腰傾倒。
電話鈴聲將身心疲憊的左淵從睡夢中叫醒——這個少年自記事以來便不曾哭過。“哥哥,有事嗎?”電話那頭稍加躊躇,“淵,你實話告訴哥,今是不是心裏很難過?”左淵望向窗外,咬了咬嘴唇,“嗯。”電話那頭鬆了一口氣,“出來陪哥走走好嗎?爸媽他們回家還得有一會,得等大家一起吃飯。”
盡管神情依舊較為恍惚,但左淵已盡力保持微笑,利落的穿鞋下樓,走向區的花園——自幼崇尚仙俠的他早已將灑脫積極的性格變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走著走著,左淵感到沒來由的股股刺寒向自己襲來,地上潮濕的積水變的漸漸透明。他用力的搖搖頭,怒罵道:“廢物,如今過去已成定局,未來唯有努力不可再失。你竟還不醒來?”
越走越冷,地上的積水逐漸變得晶瑩透亮。左淵發現這是真實的,停下來四處張望——空中下墜的雨點變得透亮可見,那原本令人茫然的漆黑寰宇正在逐漸形成灰色的漩渦,向四周一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去不等左淵有任何反應的機會,漩渦中心赫然降下一道灰蒙蒙的光柱,向他直射而去霎時間,幽風散去,水汽凝實,色依舊漆黑神秘。隻是少了一個患得患失的苦笑少年。
修真界,乾陽大陸,中州焚聖地,內門主峰。無數神焰交彙,星河繚繞。
“師兄師姐,你們聽了嗎?我聖地今日午時將一潛來偷學神功的邊陲蠻夷剝皮抽筋,扔回故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