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魂被死鷹緊緊地用兩隻爪子握住,他越動彈就被抓握得越緊,以致飛了有一會兒之後,他已經被擠壓得喘不過氣、喊不出聲。還好隻是魂,若是實體必定早已變形得無法辨認。那雙鷹爪比火焰還紅,喙比刀尖還鋒利。因為是抓到了東西,盤旋上升呈加速度狀態,男孩很快被帶到了山頂一個山洞洞口前。
山頂那一個洞靜靜地存在著,乍一看與其他洞穴沒有什麼區別。直到那洞口飄過一道黑影——正是那隻巡山的死鷹,跳到洞口,把那個魂往裏一丟,這時孩子哭聲才出來,聲音比剛出生嬰兒的啼聲還要大。本能使魂想要出洞口,向更寬亮的地方走,可那隻鷹如何允許?!那可是它的任務,或者是它的戰利品呐,於是伸雙翅把他撤退的所有路都給堵掉了,不時還發出更恐怖的嚇聲威嚇那魂。
那孩子被逼得沒辦法,不得不往洞裏麵走。
洞很深很黑,那隻鷹又在洞口死死逼守著,男孩放棄掙紮後,直直向內走。走了幾步,左右兩側的燈突然亮了,是自動點燃的,像一根根火柴剛被劃燃一樣,把黑暗帶來的恐怖給緩解了好些。這種假象讓孩子把大半的心都放下了,孩子哪裏有成人思維?成人可不會上這種當,你把我抓來了,定是來者不善!這孩子就這樣一直走著,前麵的燈一盞盞的亮,後麵燈以相同的節奏一盞盞地滅
燈起到了引路的作用,最後全都還是滅了,此時它們與火柴沒有區別,一根火柴畢竟也有燒結束的那一刻。當周圍再次暗下來,黑暗處又開始亮起一雙大紅眼,可惜的是,那孩子是背對著它的。
洞內傳來長長的尖叫聲,死鷹沒有半點恐懼,反而像是把它當成一種信號,撲了兩下,繼續起飛不知往何處而去。聲音在山中可以傳得很遠,但卻傳得很慢,當那長長的慘叫聲終於傳到一行三人耳中時,唯獨許閑一點也不關心!
“看來山魔又多了一個奴隸了!”
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許閑覺得那男的這話時多少有些興奮成分,這讓他更加擔心這一男一女是否是在把玩捉弄靈魂並以之為樂?
行進速度慢了下來,男的開路在前,而許閑突然地停下。這一停不要緊,後麵那個女的臉直接撞到了他的背,她既是負責封後的,也是負責後方警戒的,反倒沒有把過多注意放在許閑身上。
“怎麼了?是累了嗎?”
許閑沒回答,而是很不高興地悶著不吭聲。
前麵那男的也提前走了近五步左右,發現後麵的行進有異常,隻得折身走回來:
“又怎麼了?”看了一眼同樣是不明原因的女的,再看一眼士氣低落的許閑問道,可就是沒有人回答他。
“好了,不走了就都不走了。大不了,我們倆回去認罪,怎麼懲罰都行,總好過伺候你。”罷雙手插進褲兜,立著把頭歪向其他方向。女的眼見一行有擱淺風險也上來勸,自然是勸許閑了,但結果還是一樣的,用盡方式方法,好歹都不起任何作用。
這是主動的靜,像之前他們被死鷹盯時被動的靜,誰也不願意話。這才是許閑萬念俱灰之時,的話比任何人的聲音壓得都低,並不是因為害怕那隻鷹會回來,是一種自然:
“我本以為可以相信你們,到頭來還不是要把我送去給山魔。算了,你們要害我不要那麼大費周章,直好了,到了這個境地再沒什麼接受不了的。”
女的聽後用手捂著嘴大笑,捂了有一會兒還是沒能捂住,聲音從指縫間露了出來。當看到許閑臉上時,聲音直達頂峰,男的也反應過來了,跟著笑,隻是沒她那麼誇張。
許閑想,終於露出本來麵目了,他覺得這種笑連臨時處死人的憐憫都不算,死刑犯臨行刑前都還有頓好吃的呢,他們這是貓拿耗子。可能是自己被害事實落定,最後的窗戶紙被捅破,他們不想再費力玩弄了吧。
女的笑聲止住了,但笑意仍掛在臉上,先是對著許閑:“你想哪兒去了?”又轉向那男的,語帶責備:“我就吧,直接告訴他得了。了違規;不,他到了那兒,咱才是真的有麻煩。隻有任務完成,功可抵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