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媽去郵局讓人幫忙寫了封信,讓在柳城的夏秋的大表哥給夏秋找一份工作,不久的一個星期就收到了消息,是可以去柳城的一個廠子做些包裝活。夏秋不知所措,可那晚上夏秋媽語重心長地對她:“你看看你還有兩個弟弟還要讀書,我們家養個豬做些農活才勉勉強強過得下去,夏秋啊,媽也想讓你繼續讀下去,可是你複讀了一年卻還是考不上,職校我聽不是什麼好地方,會讓人變壞了,你去柳城安安穩穩地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也可以寄些錢回來補貼家裏,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你想要什麼,媽都想盡辦法給你,現在你也長大了,你忍心讓你弟弟上不了學?我和爸都老了,你是家裏麵的長女,你得當起責任啊!”這些話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沉在了夏秋的心裏,她隱約明白自己應該當起一份責任,而不能選擇無理取鬧的要求繼續上學了的。。
今晚夏秋迎著窗台皎潔的月光收拾著東西,還有一盞書桌上暗黃得快要熄滅的台燈,明就是去柳城的日子,夏秋沒有去找任何人道別,就連芳兒也沒有,把自己所有的夏的碎花裙子和冬的棉衣棉褲外套通通打包好放在了黃色的麻袋裏,夏秋媽幫她綁好,用繩子做了一個掛鉤,可以用手提著也可以放在肩膀上背。夏秋有一個她很喜歡的媽媽買給她的粉色書包,人家都是拿豬飼料的袋子當成裝書的背包,那種151的豬飼料塑料袋子,袋子是很結實而且外麵印著幾頭肥胖的豬,隻有夏秋,背著一個粉粉的棉麻料子的單肩包,當夏秋媽去集市買了這個包給她的時候,夏秋開心了好長一段時間。明去柳城之後也許很長一段時間回不來了,也許要等到過年了才可以回家,夏秋把她最喜歡的深藍色的牛皮筆記本放在書包裏和一支她生日的時候不知道哪個男孩送給她的粉色外殼圓珠筆。就這樣,第二一早,夏秋媽帶著綁著兩個羊角辮,掛著一個粉色的單肩包,手裏提著一個圓溜溜的黃色麻袋配上一臉嬰兒肥的夏秋在黃色塵土飛揚的公路上等著去柳城的汽車。差不多等了一個時,等她們突然被一場大風吹了個滿臉灰的時候,一輛破破爛爛的汽車就停在了眼前,10塊錢就可以去到柳城了,這個價錢是夏秋上初中時兩個星期的夥食費。上車之前,夏秋媽叮囑她到了車站,夏林表哥會在車站那裏接應她的,讓她不用太擔心,餓了就吃今早上放在她包包裏麵的兩個水煮蛋,記得要好好工作。於是,夏秋往回看,那從長大熟悉的地方離她越來越遠,她媽媽越來越,鼻子一酸,猛地回頭看前方模糊不清的路,她已經是個大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早上出發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可能開了五六個時吧,夏秋也沒有表,司機在叫囂著趕人下車,”柳城已經到了,柳城到了,快下車啦!“夏秋拿好東西,想下去問問別人車站大門口在哪裏,她覺得表哥應該會在那裏等他,卻不想一下車,表哥就站在車邊向她招手了。夏林表哥一米八的身高,微胖,臉和夏秋一樣是圓的,隻不過他的頭發是卷的,微微長出來的胡須也是卷的,有點像書本上外國佬的畫像,笑得很和善,夏秋看見他感覺安心下來。“夏秋表妹,一路坐車累了吧,來跟我這邊走,我的單車停在這邊,今晚先去我那裏吃個飯,明早上我再帶你去廠子裏麵問問那裏的老板啊。”夏林表哥幫拿起夏秋手裏一麻袋的衣服,就領著夏秋往外走,直到看見一輛大輪有高高的單杠的自行車,表哥讓夏秋坐在後座,把麻袋綁在車子的杠上,就帶著夏秋騎起來。南方八月份的氣,還是很熱,夏秋卻在單車後座上,迎著路旁高大的道行樹,看著人來人往,橫七豎八的巷子和林林立立的樓房,一陣陣微涼的風覺得,既來之,則安子,也許這樣,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