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慕塵的慘白著臉，心已痛到麻木。
他不敢想象，若凝兒真的因為那件事而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那麼，他該如何自處？
心，因為這種可能而顫抖。
若凝兒不在了，那麼他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吧……
“自我懂事以來，無憂穀中一直是無憂無慮的，卻因她的到來，而陷入無盡的悲傷之中，我本該恨她，恨她毀了無憂穀的寧靜。可每每看到那雙空洞、落寞、哀絕的雙眼，我便無法不為之悲傷。”歎了口氣，零看向龍慕塵。
“你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嗎？”零冷冷的看著龍慕塵，眼中是恨、是怨、卻也隱隱有一絲同情。
“……”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龍慕塵強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隻是那顫抖的身體和閃爍的雙眼，卻已出賣了他。
“忘情丹。”看著龍慕塵的神情，零不免有些報複的快感。
這個男人讓凝兒承受著那樣非人的痛苦，也是時候，該讓他嚐嚐凝兒曾經的痛苦了。
龍慕塵一個踉蹌，勉強穩住身形。
“忘情丹？”似是求證，龍慕塵蒼白著臉，艱澀的聲音從喉中吐出。
“是的，忘情丹。你是隨心老人的徒弟，自然明白忘情丹的功效。忘情絕愛！越是愛的深刻，越是忘得徹底。”零冷冷的看著那張慘白的臉，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徒然升起一絲不忍。
曾經的龍慕塵是那麼的淡漠出塵，瀟灑從容。如今，卻滄桑、落寞。那雙如群星般璀璨的眸子，更是溢滿了深沉的悲痛。
“忘情丹！忘情丹……”龍慕塵喃喃自語著。
是怎樣深入骨髓的痛，才能讓凝兒選擇遺忘？是怎樣的心如死灰，才能讓凝兒選擇那剜心蝕骨的疼痛？是怎樣絕望痛恨，才能讓凝兒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報複他？
“噗……”一口鮮血噴出，龍慕塵艱難的以劍駐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那個曾經從容淡漠的塵王，如今，卻是一臉的頹然、心傷……
“或許……”終是不忍龍慕塵那頹然、悲痛的模樣，更不忍一對有情人就此錯過。零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
“沒有或許，忘情丹天下無解。即便是我師傅，也沒有辦法。”龍慕塵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臉頹然的開口。
“無解？”零低聲呢喃著。
看著龍慕塵悲痛欲絕的身影，零的眼中終於閃過一抹動容。
他知道的，凝兒的心裏隻有他一個人，即便服用了忘情丹，但是潛意識裏，她的眼睛還是停留在他的身上，剛才她之所以阻止，不是因為想放過那個殺手，而是不忍龍慕塵多添殺戮。
“所以，你想放棄了嗎？”零冷然開口。
“不，我永遠不會放棄，即便她已經不再記得我，但我決不放棄。”龍慕塵倏然抬頭，冷冷的看著零，眼中滿是堅定。
“我等著。”一聲冷哼，零轉身離開。
看著零離開的背影，龍慕塵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他看得出來，他很愛凝兒。他本可瞞著他，卻依然告訴了他這些。
可是，凝兒他永遠都不會放棄。他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
這一生，他永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