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來的人很多,腳步聲很亂,火把通明,不到片刻就已將府前圍的水泄不通了。是官兵,看著情形至少來了三四百人。狄青揚不慌不亂,就站在場中靜靜的等待著。很快,有一個身穿四品官服的人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十幾個侍衛緊緊的跟著他,警惕的從狄青揚身邊走過。他們不是來找狄青揚的,而是來找三爺的。正四品,中府知府,這個人排場很大,衣服卻有點了,平日裏吃的腦滿腸肥,見了誰都是一臉不屑的樣子。狄青揚調查過此地的官員,所以知道這個人,他叫齊福,去年剛剛到任,但他對這個地方卻並不陌生,因為他曾經是齊府大少爺的書童,大少爺就是現在在內閣的那一位。“站住。”在經過狄青揚身邊時,狄青揚淡淡的道了一聲。“哼!”齊福輕蔑的瞥了狄青揚一眼,用手點指著:“大膽惡賊,你也太猖狂了。”罷,立刻跑向三爺,點頭哈腰的道:“三爺,的齊福來的遲一步,讓您受驚了,真是罪該萬死,的按您的吩咐已經把附近所有能調動的人馬都給您帶來了,連臬司衙門的兵我都給您借來了。”“嗯?”三爺突然一瞪眼,麵色有些不悅。齊福一怔,馬上輕輕扇了自己一個巴掌,賠笑道:“看我這記性,一見到三爺就免不了的親近,就好像見了自己的親人一樣,我叫齊祿,雖然一個姓,但卻跟您沒有半點的關係。”狄青揚笑了:“按規矩,本地人不能做本地的官,可你家大少爺果然厲害,給你改了個戶籍換了個名字就又可以保得你齊家萬年福祿了,官府果然是你們家開的。”“你胡八道!”齊福瞬間火了,指點著狄青揚:“來呀,你們。”他左右看了看,點了幾個自己的侍衛“就你們四個了,先上去,把他的舌頭給我拔下來。”狄青揚又笑了,連勾方槿也笑了。這可真是一個自以為下都是為他而存在的自大狂,還以為任何人見了他都會束手就擒。其實狄青揚若是想殺他,在他經過狄青揚身邊時就已經死了,狄青揚忍不住歎息。他歎息的不是他,而是大夏。齊福身邊那幾個侍衛麵麵相覷,沒有一個敢上來的。“上啊,你們聾了?”齊福抬腳就踢人。勾方槿忍不住道:“省省力氣吧,放你從你我們身邊過去就是為了讓你能在臨死前好好的和你的故人敘敘舊,趕緊,別浪費時間了。”“退在一旁。”三爺揮了揮手,齊福立刻點頭哈腰的讓開了位置。三爺又道:“別急,讓你的人都進來再。”“是,三爺,您得對,對付這些惡匪還得用我們的官兵。”齊福點頭答應,然後大聲的招呼了起來:“都進來吧!圍好了,誰要是給我放跑了一個土匪,我要了他的狗命。”三爺忍不住的皺眉。勾方槿看了狄青揚一眼,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自己先進來,讓人馬留著外麵堵著大門,這種事情恐怕也隻有齊福能幹的出來了。他也不怕擒賊擒王,土匪們先把他給製伏了讓門外的人都投鼠忌器。可很明顯,狄青揚並不想這麼做,他已經完全把這種蠢材給忽略了。門外的官兵似乎也把他給忽略了,齊福喊了半也沒見有人進來。“進來啊!你們也聾了嗎?”齊福又開始大喊。還是沒有人衝進了。“你們都想死是嗎?本官的話你們都聽不到嗎?”齊福氣急敗壞,一點官儀都沒有。“別喊了。”勾方槿實在是受不了他亂嚎:“喊了這麼半沒有人進來,就不會有人進來了。”齊福一瞪眼剛要發作,三爺淡淡的道了一聲:“別喊了,他的對。”齊福一臉訝異,三爺盯著狄青揚,冷冷的道:“不想解釋一下嗎?”狄青揚道:“不想。”“好!”三爺的眼睛漸漸的眯了起來,眼中的光芒更加凝聚,就像是兩根鋒利的釘子:“很好,年輕人,你很讓我驚訝。”“你在誇我。”狄青揚道:“按照我的經驗,但凡是在此刻誇對手的,都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要孤注一擲的時候了。”三爺冷笑。“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你門外的官兵為什麼不肯進來。”“。”狄青揚一指齊福:“因為我有一個朋友,他的官要比你那隻肥狗的大。”三爺冷冷的瞥了齊福一眼,齊福一個哆嗦,縮回了脖子。“可我的這個朋友和他並不是一個衙門的,也管不了地方兵馬,所以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也隻不過能讓官兵在今晚兩不相幫。”狄青揚歎了口氣:“這花了我很多的銀子,你知道的,違抗上司的命令是重罪,我要托他賄賂到了每一個頭頭的頭上。”三爺目光一閃。隨即大喊:“門外的弟兄們聽著,我齊府富甲下,要金有金要銀有銀,隻要你們今肯幫我把這幫入室搶劫的土匪給滅了,我不但能保證你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那些總兵把頭還能連升兩級。”沒有回應,狄青揚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三爺又衝外麵喊了一遍,許諾又厚了一倍。還是沒有回應,靜的都可以聽見門外火把燃燒的劈啪聲。三爺盯著狄青揚,麵色連變。狄青揚突然一笑:“不好意思,我騙你的,我的那個朋友其實就是掌兵的。”狄青揚笑得前所未有的高興:“現在,你想賄賂官兵,邀賣功名,這可是所有人都聽見了的,你也太狂了吧?還以齊府的名義,這要是傳到了京裏……”“你!”三爺一愣,立刻指著狄青揚,臉色瞬間鐵青。“哈哈,哈哈。”勾方槿和他手下的那些土匪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個平時嚴肅刻板的人要是突然開起玩笑來,往往真的會讓人措手不及。沒想到狄青揚也會使這手。傳不傳到京裏意義不大,既然已經下手了,就沒有什麼占理不占理的了,主要是戲耍了三爺一下。三爺氣得簡直快要瘋了,齊福立刻上來好話,還沒上兩句,“廢物!”三爺一腳把他踹的滾了三個圈。勾方槿趁機輕聲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狄青揚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勾方槿一愣,“這些官兵不是我們的人?”“這些官兵我也私下派人聯係過,可我和他們不是直屬關係,也不認識和他們有直屬關係的朋友,我能命令的隻有軍隊,地方衙門和臬司衙門都不聽我指揮。”勾方槿眉頭緊皺:“那這……”“穩住,拖時間,這個地方局勢複雜所有的官員都各懷心思,我猜他們也是在觀望,如果我們敗了就是牆倒眾人推,如果我們贏了就是萬眾一心。”勾方槿沉默了一下:“我明白了。”“三爺,讓我來吧。”剛剛那個神秘的打手忽然又站了出來。冷漠的麵容,魁梧的身材,卻是一副淡雅書生的打扮,一雙金錘在他手裏就像是紙糊的的一樣輕飄。狄青揚神色一凝:“你你認識這個人?”“對,他叫金開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