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一定會的。是不是學長,一定會的。”
周磊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後麵:“天無絕人之路,閆小二,你媽會沒事的。”
“她怎麼可能會沒事?我們唯一的指望又不肯幫我們。可是我們又偏偏拿她沒辦法。”閆馨河垂眉無奈低語道。
“張蔓蔓不肯說,估計是怕賈強的打擊報複。如果我們能卸掉她的思想包袱,問題應該就解決了。”周磊分析道。
閆馨河眼睛亮了一下:“那我們要怎麼做?”
“我明天會去找她談談的。閆小二,你媽一定不會有事,相信我。”
“學長,謝謝。”
周磊淡然一笑,便專心開車。
送走了閆馨河,林秋白坐在了副駕使上,扭頭看周磊英俊的五官,在疾駛的車廂裏被外麵的路燈照的明明滅滅。
感覺到她的注視,周磊淡笑道:“怎麼了。”
林秋白笑笑,轉過臉沒說話。
到了林秋白家的樓下,林秋白沒像往常一樣推門下車,安靜的坐在車裏,看著窗外似要把一切吞沒的漆黑說道:“學長,一直以來謝謝你。我知道很多事你都知道,隻是沒有說出來。你一直在照顧著我的情緒,在以我的快樂為快樂,以為我的憂傷為憂傷。隻是,學長,我早已不再是十六年前的林秋白,你亦不再是十六年前的學長。我們都在時間的洪流中學著長大,學著成熟,學著如何適應這個紛繁複雜的社會。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學會了放手,學會了遺忘,學會了視而不見。”
低下頭,看著自已纖細的手指林秋白繼續道:“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去A城了。原本早要告訴你的,因為馨河的事耽誤了。想想,命運真如一片汪洋,在命運的汪洋中,注定了我們的渺小,注定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命運之舟將我們載往何處,何處便是我們安身立命之所在。A城與C省,我們兜兜轉轉,相遇然後分開,真是世事無常。”
抬起頭,林秋白已是滿臉淚水:“每一個人都會有他的身不由已,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也許不值,但我們卻為此疲於奔命,執著無悔。隻為給自已亦是他人一個交待。學長,十六年後的今天再見,我當你是我的哥哥,隻是哥哥。請你明天不要送我,因為我不想學長總看我的背影。再見,學長。”說完,林秋白沒看周磊,推開車門下了車,沒再回頭,一直一直向前走去。
周磊坐在車裏,靜靜的看林秋白孤獨而疲倦的背影走出自已的視野。
也許你變了,隻是我卻從未改變,對你的感情一如十六年前執著而摯熱。
蒼海桑田,白雲蒼狗,秋白,請不要回頭,就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尋找你要的幸福。隻是我會將自已站成一種豐姿,在原地等你,既使天荒,既使地老。
那天晚上,林秋白不知道在她家的樓下,一輛悍馬直到天亮才離去。
空中小姐溫柔的聲音再一次在機場響起,林秋白拉著妞妞向身後的一眾親人揮揮手,轉身進了安檢通道。上了飛機,按照登機牌上的號找到了自已的座位,卻看到有人用報紙遮了整張臉,坐在她的座位旁邊。她輕輕的拍拍對方的肩:“對不起,麻煩您讓一下。”
對方拿下報紙,看她如花的容顏,眉眼間寫滿寵溺與心疼。
林秋白轉瞬的愣神,旋即低下頭,靜靜的笑了。
妞妞稚嫩的聲音在機艙裏響起:“伯伯。”
周磊沒去送林秋白,獨自駕車來到黃河邊。天空異常的晴朗,藍天白雲,襯著一地早已幹枯的蘆葦,在即將要過去的冬日裏堅守著最後的荒涼。
頭頂飛機的轟鳴聲傳來。周磊抬起頭,迎著呼呼的北風追著飛機一路向東跑去。空曠的河麵,寂寥的曠野,傳來周磊絕望而深情的呼喊:“林秋白,我愛你。”
回聲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