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白的眼睛有點迷離的看著他,笑著說:“沒事,真沒事。”
“我扶你過去坐一會兒。”田恬扶著她向沙發走去。
林秋白傻傻的笑著,低頭看了看地,又用腳使勁的踩了踩地:“;這地毯怎麼這麼厚,軟軟的走起來真費勁。”
田恬一頭的黑線,明明是磁磚。
“你別抓著我,我都說了我沒事。”林秋白努力從王東州的手裏撤著胳膊。
“我知道林姐沒事,咱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噯噯,林姐,林姐,慢點。林姐喝了多少,這剛開始喝,怎麼就成這樣?”
“沒喝多少呀,就給姬秘書長敬了一杯,給李書記敬了一杯。一共就這兩杯酒呀,誰知道她酒量這麼差。”田恬對王東州嘟囔著。
林秋白在他倆的攙扶下有點搖晃的向沙發走去。
坐到沙發上,林秋白用手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田恬給她端了一杯水。林秋白接過水,喝了兩口,把水放到麵前的茶幾上。眯上了眼睛,輕輕的靠在了沙發上,盤起的頭發有些散亂的覆在臉上。
李騰遠坐在不遠的地方,韓微微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他從桌上拿起一根煙,韓微微湊上前,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著火舉到他麵前。
李騰遠看了一眼韓微微,然後就著她的手點燃了煙。
也許是喝過酒的原因,韓微微的臉泛著粉粉的紅,看著嬌羞而明豔。隔著李騰遠吐出的煙霧,她有些癡癡的看著他。
隔著煙霧,李騰遠卻在靜靜的看著林秋白。
整個人坐在背光的地方,她看著有些孤獨,有些無助,有些寂寞,還有些風情。
那一刻的林秋白讓李騰遠想起很久以前的暮秋,帶著兒子去爬A城不知名的小山,在夕陽西下的山坳裏看到的一簇簇的蘆花。
盛開到極致的花兒,頂著白色的穗,在夕陽的風中輕歌曼舞,搖曳風情與寂寞。
那份沒有被一絲絲世俗浸染的美好讓他留戀了很久。
這樣美好的女子怎會是一個趨炎附勢、媚俗不堪的女人呢?
李騰遠牽了牽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秋白一向很少醉酒的,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吧?唉,也是,許秘書長這次的結局不是太好。”韓微微看著不遠的林秋白,笑的無心的對李騰遠說道。
李騰遠吐出一口煙,向後靠了靠:“噢?為什麼?”
“機關的人都知道許秘書長對林秋白跟別人不太一樣。林秋白當年考公務員進省委辦公廳,聽說就是許秘書長一手辦的。”韓微微說完,故意捂了捂嘴:“哎呀,不能亂說,這是背後說人壞話了。其實我跟林秋白接觸,感覺她人不錯,挺隨和的。”
“是嗎?”李騰遠看到林秋白站了起來,有點搖晃,田恬從旁邊扶住了她。倆人一起向衛生間走去。
“田恬,一會兒我就不打招呼,先走了。回頭有人問,你就說我先回去了。妞妞自已在家呢。”林秋白邊走邊小聲的跟田恬說著。
“你行嗎?要不我去送你。”
“不用,你喝吧,我沒事,就是有點暈。”林秋白強裝無事的挺了挺脊背。
“我怕你路上有事。”
“能有什麼事,最多被人打劫。”林秋白自嘲的說道。
“那好吧,你路上要小心,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
從酒店出來,外麵有微風,已是夏未,天氣依然很熱。C城究竟地處西部,不像A城那樣繁華,晚上九點多鍾,街上的人就已經不是太多了。
月如彎勾,斜斜的掛在天邊,把流動著的光芒,均勻地塗抹在黑暗的茂密樹木裏。沒有星星,夜色如水。
林秋白低垂著頭,手裏拎著包,有些搖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踽踽的身影在路上寫滿孤寂。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孤單,隻是不想放在人前而已,所以我們選擇逃避。
其實孤單隻是一個人的狂歡,而狂歡卻真是一群人的孤單。
所以人散後,留下的隻是一勾新月天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