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異變突起。
一道勁風吹來,來不大,也不猛烈,但風中自有一股磅礴之力,高深莫測,直把自已平推出十丈開外,形成一堵風牆,任憑李飛拳打腳踢,分毫不動。
李飛眼見手刃仇人在即,卻橫生枝節,四下裏尋望,卻不見甚麼高手。忽然,空中一聲高昂的聲音傳下,清澈嘹亮,十幾裏戰場紛火連,但他這一聲下來卻好像隔斷了所有聲響,眾人都清晰可聞,道:“兄弟,手下留情!”
李飛往空一看,隻見仙葉上站定三個人,周身環繞著一圈圈光環,頭頂呈現五色霞光,仙氣盎然,一股清香之味蕩漾開來。錢日耀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神態孤傲,頭額微昂,雖是對李飛話,但目光卻遠眺前方,不曾正視他一眼。
李飛遂問:“你是何人,為何阻止我?”錢日耀回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隻需要知道,這個人你不能殺!”他斬釘絕鐵的道,語氣中充滿不可悖逆的聲調。
李飛聽罷,濃眉一緊,他生平吃軟不怕硬,一股自尊心升起,於是回道:“要是我不呢?”
這般辭一出,如引起軒然大波,眾玄宗門人弟子轟然大動,罵咧之聲此起彼伏。
“錢師兄,這子居然敢對你不敬,讓我拿下他,把他抽筋拔皮,挫骨揚灰!”
“你子找死嘛,你算什麼東西,不掂量掂量自已!”
“拿下他,把他壓回玄宗,關進地牢”
眾紜紜,把錢日耀三人奉若神明,扯著脖子嘶喊,臉紅耳赤。
錢日耀伸手作了個虛按的動作,頓時,諸弟子都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他們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這位威名遠播的師兄究竟要幹什麼。
隻見他往前跨踏幾步,走出仙葉,居然淩空虛踱了起來,他看向李飛,雙目如電,霸氣側漏,道:“你敢忤逆我的話?”聲如洪鍾,震得李飛耳膜嗡嗡生疼,溢出了絲絲鮮血。
他忍著疼痛,道:“我不管你是誰!可我做事無愧於心,不需看任何人的臉色。”言罷麵不張色,神色凜然。
其它各大門派所圍觀之人聞罷,無不盡皆失色,不知是為李飛膽魄所動,還是為他的無知驚懼,就連周虎、魏無涯、悟智上人也沉默不語,仿佛見到了鬼魅一般,腳跟不自覺的往後挪移。
“好好好!”
錢日耀哈哈大笑,連三個好字,不知是不是怒極反笑。忽然直視李飛,道:“子,我是看你有點潛力,方跟你客氣幾分。在我眼裏,你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當真不知我的厲害!”
霸道,赤果果的威脅,不過如是!
他當空手一揚,頓時氣流翻湧,一股濤威壓向下壓塌,化為無形大手抓去。恍惚間,李飛隻覺全身汗毛倒豎,空氣動蕩,如山嶽一般的力量籠罩住自已,刹時周身動彈不得,被束縛了一般。
“啊啊!”他大叫兩聲,氣旋運轉,可氣海幾欲崩潰,哪裏能動分毫?骨頭被擠得劈裏啪啦響,壓力漸漸加大,欲把自己擠成肉泥。
“你服也不服?”錢日耀道。
越是如此,越是激起李飛的鬥誌。多年來,他一直受別人欺淩,最痛恨這種囂張跋扈,自以為是之輩,忍著疼痛,高聲叫道:“我李飛生乎地,錚錚鐵骨,是非分明,怎會服你這種無恥之徒!”
“大膽!躺下吧!”錢日耀怒火中燒,手中稍一用力,李飛便轟然跪下,兩膝蓋怒砸於地,接著腰杆彎下,匍匐於地。
他輕篾一笑,道:“我以為你是甚麼英雄好漢,還不是像條狗一樣爬著嗎,給我死罷!”手掌一翻,正欲按落。
忽然,一聲長嘯縱起,自遠處地底傳來,轟聾聾悶響,接著,隻見千丈方圓內的地皮翻湧,如波浪起伏,萬獸驚恐,人仰馬翻。未及幾個呼吸,地麵暴裂,開始向下塌陷,一路崩潰。無數逃不及的妖獸和士兵便掉落下去,止息間白氣飄起,血腥味傳出,慘叫聲慟絕十裏。
空,風起雲湧,隻見四麵八方烏雲向豐城上方聚攏而來,不一時,黑雲蓋頂,迷霧當空。烏雲旋轉,形成一道道龍卷風,射入坍塌地麵的中央,如擎柱般的能量柱從龍卷風中若隱若形,被源源不斷的吸收。
聲勢浩大,異象彌。
“嘎嘎嘎!百年了,本尊終於要重見日了!”魔音陣陣,滾滾蕩蕩的在地間傳開,攝人心神,如有人拔弄琴弦,旋律優揚,霏霏之音在半空盤旋不散。
頓時,戰場大亂,無數人抱頭痛哭,嚎啕大叫起來。魔音侵體,七孔流血,跌撞於地。
這些人,實力低下,皆是武師境以下的普通士兵,有的雙目發紅,似得了失心瘋,冷不防地晃動武器砍向身邊的隊伍。隻有廖廖少數幸免於難,皆是心誌堅定之輩。玄宗的諸多弟子並無性命之憂,但臉色蒼白,腳步踉踉蹌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