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與客廳的古色古香大不相同，就如絕大多數女孩的閨房一樣，裝飾精至而不華麗。尤其是衣櫃裏掛滿了琳琅滿目的衣服，各種顏色，各種款式，有漢服，也有現代服裝。
女子將衣服拉到一邊，伸手在衣櫃角落按下。
數聲機括響動，衣櫃背板往左邊收縮，露出一扇足有三尺厚混凝土澆鑄而成的暗門，大概一人高，兩人寬，橢圓穹頂每隔二十步就掛著一盞節能燈。
淩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個這麼漂亮的妹子，房間裏弄這玩意真的不要緊嗎？
水泥甬道以三十度角盤旋向下，仿佛一個大號彈簧，大概二十多米後，才算是踏在實地。眼前是一個方圓七八米的空間，通風很好，一點都沒有海邊二十多米下方特有的潮濕黴味，靠牆有一架電梯。
表盤上的數字僅有個‘－1’。
也就是，電梯是向下的。
難不成，所謂的蓬萊仙島，在地底下？
淩雲有些釋然。
果然，根本就沒有什麼蓬萊仙境，隻是一個指代的地理位置罷了。甚至很可能是為了拉風故意取了這麼一個名。
狹空間裏隻有電梯運行的淡淡嗡鳴聲，三人彼此都沒有話，然而，淩雲卻越來越震驚。
從女子按下表盤數字的那一刻開始一路向下，眼見已經兩分鍾了，竟然還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若是在外頭，就算標配最慢的電梯，兩分鍾時間足夠上到百層了吧？
這……下頭到底多深？
淩雲悚然而驚，沒來由地有種被人活埋的感覺，原本有些放鬆的心情再次抽緊，下意識開口：“還沒到嗎？”
女子微微一笑：“快了。”
果然是快了。
在她出這句話後，電梯又運行了將近一分鍾，終於緩緩停下，電梯門呈六角紋痕往四周縮回，露出眼前的……
有軌電車站？
什麼鬼？
淩雲呆住了，死死地盯著眼前粗陋的電車站，以及一條筆直沒入黑暗中的石洞，石洞四周有明顯人工加固的痕跡。
似乎看不過眼淩雲的一驚一乍，雲兮低聲解釋：“這裏距離地麵垂直高度大約一公裏，這有軌電車就是前往蓬萊的起點。”
淩雲霍然回頭，臉上布滿驚嚇過度的表情。
“一……一公裏？等……等等……這裏還不是蓬萊？”
雲兮翻了個白眼，淡淡地道：“列子湯問沒讀過？”
“讀過！但是……”
淩雲突然頓住了嘴。
他想起了那段注解開頭的一段話。
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大壑……其下無底……
然後再結合眼前石洞的方位。
如果……如果我的方向感沒有錯的話，這個石洞通往的方位是……
渤海海底？
淩雲真是嚇到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別告訴我，咱們這是要……出海？”
“沒錯！”
“也就是，蓬萊仙島，是真的存在？”
雲兮微皺眉頭，淡淡地道：“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蓬萊仙島是假的了？”
“那……那不對啊，蓬萊仙島不是飄在海上的嗎？那麼大的山，早該發現了好嗎？”
“那是先秦之前，後來五座山飄走了三座，剩下兩座，沉了，剛好把那個大壑給填得嚴嚴實實。”雲兮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討論晚上該吃火鍋還是燒烤一般，絲毫沒有半點證實傳中的東西的自覺。
淩雲一臉怪異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