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休閑吧裏,有幾個被稱作是警察的人在隨意走動著,收集著他們所認為會變成呈堂證物的東西。
華佗扶著我坐在吧台邊,千晨站在旁邊陪著我,小唐在小心翼翼的收集著已經幹涸的血液。天辰和千羽在跟警察說著什麼,弋陽和上官馨兒也在隨處看著,試圖尋找什麼,隻有北辰浩,他從一進門開始,就站在門邊注視著室內的一切。
一直沉寂的手機,響起熟悉的音樂。
來電顯示,孟婆。
看著閃爍的屏幕,我的手竟然在顫抖!“你在哪?”
“似水年華!”
簡短的四個字說明了一切,我招呼著其餘幾個人,怎麼從門口進來的。再次怎樣從門口出去。
似水年華內,我們坐在包廂裏點菜,孟婆不同以往地沉默著。天辰說話活躍氣氛都沒活躍起來,我們問他現在事情怎麼解決了。
孟婆說,“我昨晚回去的時候剛好碰到我爸,他給我找了個人,給了他一筆錢,頂替我去自首了。”
一時間,整個包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曾對他們說過,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看到的,就是新聞播報之類的東西。
因為裏麵報道了太多我不能忍受的心酸,因為有太多的拐賣、虐待、第三者、殺人放火等血腥的字眼。而我最討厭的一類,便是有錢或有權的達官顯貴利用金錢或職權做著肮髒的事。
直到此刻關係到我最好的朋友,我才突然發現,有些時候,人原來不是那麼在乎道德。
因為當意識到孟婆沒事時,我是真的舒了一口氣。
雖然在心裏為死者覺得不公平,可是眼下,我隻顧及我最好的朋友,他無事便好。
那頓飯吃得異常沉默,但所有人都像是鬆了一口氣。
在我送孟婆回家時,臨下車前,我問道,“你為什麼殺了他們?”
他突然輕輕地說了一句,“安瑾,別問了好嘛?”
其實我也好後悔,好愧疚,我想去自首。可是,我父母他們隻有我一個兒子……可是,我又不後悔,他們玷汙了你,而我終於可以為你報了仇!
我聽了孟婆的話,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說,“孟婆,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不要再……”
但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婆打斷了,他說,“小瑾,你隻要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你好就夠了……”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哽咽了,然後便有一滴溫熱的眼淚滴在了我的手上。
我輕輕地移過去,把肩膀放在孟婆的下巴下,此刻的孟婆有我從未見過的迷茫,他像一個無辜被人拋棄的小孩。
我說,“孟婆,有些時候,我們對一些事情真的無能為力!”
是的,無能為力。
所以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死亡、離別,還有行屍走肉的存活。
因為孟婆是被他爸爸保釋出來的,所以他必須低調地待在家裏等待法院的判決書。
轉眼,冬天已經過了一半了,天氣在冰冷中慢慢回溫著,而我的病情也也在慢慢惡化。因為孟婆出了事,大家都覺得難過,所以很少出來聚。
看著窗外一片樹葉從樹上飄落下來,光禿禿的樹幹,在寒風中顯得那樣孤寂,我突發感慨,從秋天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卻為什麼像過了三年一樣?!
鬧鍾響起時,我早已醒了。沒了子慕在身邊的日子。似乎安靜的可怕。
兀自倒了杯水,吃了藥後,打開電腦,在Q上接到孟婆“早上好”的問候消息。我說,咦?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那頭孟婆回道,今天,那個男孩將代替我上庭了。
我愣了一下,指尖對著鍵盤,卻敲打不出一個字來。
最後我的指尖在鍵盤上反反複複地摩挲,敲出一句話,孟婆,不要多想,我們都需要你。
我們都需要你,所以,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我們都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陪在我們身邊;我們都需要你,失去了你,從此以後,我們會不知道怎麼去找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