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第一個傳出在北境雪山腳下,有綿延不斷清水河流的言論,已經無法考證了。
反正結果是,正在遭受旱災困擾的大夏子民,對此深信不疑。
多數人拋家舍業,為了心中的希望,前往大夏律法明令禁止踏入的北境之地。
南來的流民隊伍,沿著官道北上。
從他們的穿著上不難看出,都是來自一個民族。
這些人在繞過一座禿山後,麵前出現一片幹裂的田野。
在田間路的入口處,不知被誰立了一塊木板。
識字的人上前一望,木板上寫著“前方異象,請繞路而行。”
這股流民隊伍,因猶豫是否執行木板上的忠告,而圍在一起。
年少的流民,走出人群,向前方遠處眺望。
麵前是一片幹裂的田野,三三兩兩的枯樹立在地之間。
抬眼望向際,好似有大片烏雲密布。
眼神更好些的人,隱約感覺烏雲好似在動。
就像一口巨大的磨盤,正緩慢的碾壓際。
真的孩,跳著腳道:
“前麵要下雨啦!前麵要下雨啦!”
就在這時,一位年輕人道:
“繞路的話,要多走好遠。”
一語既出,眾人麵麵相聚。
流民中最有發言權的中年人,麵色凝重,他在認真思考是否穿過這片田野。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更多的年輕人表示要衝過這片田野。
也許是白的緣故,中年人擔心歸擔心,還是讚同年輕人的觀點。
便獨自走在隊伍最前麵,帶頭踏入這片田野。
隨著隊伍的深入,他們並未發現任何異樣,隻是在田野路上遇見了第二塊木板。
上寫“回頭,還來得及!”
中年人選擇視而不見,繼續前行。
繼續深入不久,那片烏雲漸漸清晰。
他們都發現,那懸在半空中的根本不是烏雲。
而是數不清的烏鴉,盤旋在一起,朝著一個方向緩慢飛行。
而烏雲下方的田野,被鳥糞染成一片潔白。
伴隨此起彼伏的烏鴉叫聲,整個畫麵甚是恐怖。
流民隊伍中有些人的腿腳開始顫抖,孩子們嚇得緊閉雙眼,手臂死死抱住母親。
有人低聲言語道:
“回去吧……。”
“繞路走吧……。”
為首的中年人,停下腳步,驚恐的望著烏雲。
他哪裏知道,這片逐漸凝聚成雲的烏鴉群。
最初,不過是場一個孩子,和一樹烏鴉的對罵而已。
中年男子麵對眼前的異象,呆愣片刻後,輕輕的道:
“回去。”
話音剛落,盤旋而飛的烏鴉群中,傳出一聲長長的鳴叫。
隨即,便有一隻烏鴉像出弦的箭矢,從烏雲中撞向地麵。
之後,就是三隻、九隻、十七隻…………。
烏鴉的奇怪自殺行為,嚇得流民隊伍拔腿向後逃跑。
個別膽大的,一邊跑,一邊回望身後。
在幹裂荒敗田野中,一名身披白袍,以布掩麵的和尚,抖散一身鳥糞。
他右手舉過頭頂,搖響從柯良軍帳借來的鈴鐺。
“叮鈴……。”
和尚仰頭上望那不斷墜落的烏鴉,如蒼穹擊出萬把箭矢。
他明白了,這場曆經數的對陣,最終以烏鴉的失敗結束了。
但,生與靈,都應珍惜生命。
任何剝奪生命的行為,均為最大惡、最極孽、最深怨的行為。
和尚雖然贏得這場對峙,可他並不想以烏鴉集體自殺作為勝利的成果。
他用力吸氣,將肚皮鼓起,直到無法吸入為止。
隨後,仰一嘯!
發出與烏鴉鳴叫一樣的聲響!
不過,和尚的鳴叫,震動了山川,撼動了海洋,衝入了雲霄!
伴隨這一聲響徹地,振聾發聵的烏鴉鳴叫聲緊貼地麵而來,這股流民徹底慌亂了。
他們不敢再回頭,一溜煙的逃至禿山腳下。
現在,可沒人再對塊木板上的信息產生質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