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輝急忙蹲下揀起了藥瓶,擦了擦瓶身收入袖中。秦長輝一想到蘇兒撐不了一時半刻,但主人放話之前,自己也不敢擅自離開,秦長輝躁動不安地扭著腳趾,靴底在木板上磨出窸窸的輕響。
男人似對秦長輝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淡漠道:“以後再犯,不必我多,你也不必再回來。你走吧,我乏了。”
“主人!”青袍男人啟步欲走,秦長輝一下子叫出來,他大口屏住衝胸腔而出的吐息,直震得緊繃太久的兩頰發麻。
男人不發一言,靜等秦長輝先開口,秦長輝翹首以盼,忐忑而焦急問道:“主人,我弟弟有下落了嗎?”
“找到你弟弟隻是時間問題,焦躁也幫不了你什麼,你就給我把好攝魂窟的門。”男人背影一頓,滿室虛晃晃的亮影跟著凝滯,一波一波的暗青壓過來,男人直戳戳的背影像古井一樣,他向外走去,一步步消失了。
此時此刻,萬裏之外三尺洞底,裴鶴焦躁不安地站在蘇兒門前,暴躁地推搡著厚重石門,厲聲喝道:“這石門出邪怪了!今怎麼打不開!”
青鼠恭肅地站在一旁,和威武高大的裴鶴一比,乍一看倒像一座鎮門石鷹雕,青鼠尖聲問道:“蘇兒姑娘會不會把門上的機關換了?”
“好好的,她換機關做什麼!”裴鶴嘴上這麼著,雙眼卻不由地眯縫起來,從眼中射出兩條狹長黑亮的光,仔細掃過石門,末了,他忿忿道:“機關還是原樣,那真是蹊蹺了!”
裴鶴擼起長袖,猛地拍出的一掌,石門在雄渾烈焰下轟聲大作,連同兩側敦厚的石壁都晃了兩晃,爬上無數條蚯蚓似的裂痕,石門竟巍然不動。
青鼠真人兩顆燈豆似的眼珠,閃著狐疑的光彩,嘴上仍不癢不痛地安慰:“聖王,稍安勿躁,蘇兒一個姑娘家,或許此時不方便開門。”
“不方便?”裴鶴臉色罩著一層藍印印的寒氣,他紅棕的厚唇上撅著,黝黑的人中胡掀得老高,向青鼠憤然道:“你親眼看見了,我這一掌下去,這門一點反應也沒有,今別想拿任何理由搪塞我!”
著,裴鶴獰聲大喝,黑袖出騰出白森森的力掌,反身向後一擊,碎石旋即迸飛,另一側石門在塵囂中轟然崩潰。
青鼠真人沉默下來,滿腹疑惑雖不亞於裴鶴,但斜著眼瞧了很久,也瞧不出石門有什麼異樣。忽然,蘇兒房中傳來“砰”一聲響,不輕不重,倒像是有人從高處落地的動靜。裴鶴眼神一閃,拍門吼道:“蘇兒!你在裏麵!趕緊開門!不然我要來硬的了!”
響聲隻那一瞬,又石沉大海。裴鶴雙眸瞪得猶如酒甌,對青鼠驚呼道:“黑衣人會不會劫持了蘇兒?”
青鼠真人捺住猜疑,意味深長地道:“聖王,黑衣人中了蝕骨焚心的劇毒,恐怕已不成人形,見不得人了,哪還會有力氣劫持蘇兒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