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血字飛快變幻——“試身手,且有回頭。”“癡心不改,身無所葬!”
裴瑰若震驚地望著這兩座似有靈性的冰柱,總覺得冥冥之中,有雙眼睛正暗中窺視。從這字裏行間鬥轉的態度看出,主人已沒有耐心奉陪了。
“別慌,不虞有詐。”裴鶴惕然環視,一切平靜,連那排上古大異獸也一動不動。越是如此,裴瑰若心頭越是毛亂,黑瞳凝起淚光,帶著哭腔聲道:“爹,我們走吧。”
青鼠真人於心不忍,勸道:“聖王,此地太過詭異,還是讓瑰若先離開吧!”
“住口!都是你把她慣得這麼懦弱!”裴鶴脖頸青筋暴起,一雙鐵拳握得咯咯作響。
青鼠真人緘默地垂下頭,裴瑰若聲啜泣著,肩頭緊緊聳起,手指攥緊了青鼠真人的臂膀。
下一瞬,還沒等裴瑰若反應過來,渾身一寒,眼前大霧彌漫。也不知是從哪冒出的滾滾寒煙,掩飾著無數拳頭大的冰雹,劈頭蓋臉地砸下!
裴瑰若下意識抬胳膊去擋,胳膊瞬間被砸得又痛又麻,鮮血順著手肘,一滴滴落在裴瑰若皎潔的臉頰,裴瑰若一抹,臉頰頓時血跡斑斑。
裴瑰若哪裏見過這等場麵,立時驚惶失措,想放聲大哭,猛然想起父親的責備,隻好強忍著眼淚,撥拉著濃霧尋找蔽身之處。就在這時,裴瑰若驚恐地發現,十二具大異獸竟在混沌不清的白汽中,蠢蠢欲動起來!
“爹,你在哪!”裴瑰若失聲大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將她拽到冰壁邊,貼壁有一座巧的冰台,底部勉強能擠下去一個人,那人囫圇地將裴瑰若按了進去,冰雹隔著冰台,振聾發聵地衝擊著裴瑰若的耳膜。
裴瑰若定睛一看,是青鼠大伯守在冰台外,而青鼠隻顧著保護瑰若,被槍林箭雨般的冰雹砸得渾身是血。裴瑰若叫道:“大伯,那些異獸要醒了!”
青鼠大吃一驚,欠身回望,果然,上古異獸的冰封爬滿了裂痕,一旦破冰而出,後果不堪設想!裴瑰若鼻子一酸,叫道:“我爹呢?他在哪?”
青鼠真人狼狽地捂著臉,抵擋劈啪砸落的冰雹,喊道:“我不知道!起霧的一瞬間,聖王就消失了!”
裴瑰若萬念俱灰,蜷縮在冰台下,她目光盡頭,那條巨碩悠長的銀蟒再次出現,蟒身像棧橋一樣高高弓起,紅綾般的信子,滴著口涎噴吐而出。
銀蟒狂尾疾甩,一頭碩牛般的玄黃毒蜂繞空翻飛,雙身騰鷹正糾纏撕扯著,發出複蘇後第一聲尖銳的嘶叫!裴瑰若絕望地搖搖頭,纖指慌亂在冰台中摸索,銀蟒似乎發現了裴瑰若的行蹤,飛快地貼地掠來!十二具異獸,一一完成了蛻變,搖身化為恐怖的原身!
裴瑰若退無可退,恨不得整個人擠進冰壁,雙手胡抓亂撓,指甲在冰牆劃出一道道白線。青鼠擋在前頭,將裴瑰若嚴嚴實實地擋在冰台下,他緊握一柄青玉古劍,“噌”地拔劍出鞘,隨時準備與躍躍欲試的銀蟒一搏生死。
突然,身後傳來“啪”一聲脆響,待青鼠真人回頭,發現冰台下空空蕩蕩,裴瑰若已憑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