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樓愣了愣,卻並未正麵回答:“還走不走?時間緊急,等會兒來人了,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薑靜姝不吃這一套,兀自問道:“為什麼救我?還有,你……認識我?”
久久的沉默。
半晌,葉樓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薑靜姝瞅著他,還想什麼,外邊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葉樓眼神一暗,埋怨薑靜姝道:“讓你快些走,偏有問不完的問題,現在好了吧?”
薑靜姝:“……”
剛想回敬他,但想到始終是自己理虧,她便不再言語,乖乖跟在葉樓身後,伺機而動。
幾個長得凶神惡煞的人很快出現在門口,迅速將房間包圍。
“你自己心,盡量躲在我身後。”葉樓叮囑了幾句,拔出了刀。
又是一番混戰……
那些人最終全部被撂倒,看著這邊撣了撣衣服上灰塵的葉樓,薑靜姝暗暗嘀咕:身手當真不錯,不過話……也真是不客氣。
還未回神,就聽不耐煩的催促聲響起:“動作快些。若再來第二波,我可就先走了。”
薑靜姝在心中腹誹了幾句,還是跑著跟上了葉樓的步伐。
走出庭院,來到大門外,薑靜姝發現,此處環境安靜,依山傍水,似乎是坐落在郊外的別業。
突然,隻聽葉樓道:“對了,這是從其中一個人的身上翻到的一塊腰牌。”
隨後,一塊冰涼涼的東西扔到了她的手上。
薑靜姝用手觸摸到了熟悉的花紋,借著月光仔細端詳,看清上麵印刻的幾個大字後,呼吸一滯。
她不會記錯,這分明是皇室在執行某項任務時,特定的腰牌。
畢竟……兩年前,曾經來安國侯府宣讀詔書,賜死大哥的公公手上,就拿著這樣的腰牌……
想到那時的情景,薑靜姝的胸膛劇烈起伏起來。
詔書中寫道:朕前日接到彈劾,檢舉安國侯府大公子薑玨存有二心,意圖謀反,常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經查確有其事,故打入死牢,即日問斬——安國侯府上下涉事人等皆需接受調查,扣一年俸祿……
看似懲罰不重,實則重創了安國侯府。
曆朝曆代,安國侯府與皇室便有千絲萬縷的利益牽扯,作為安國侯府大公子,常年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在軍隊中擁有極高人氣和信服力的薑玨,這樣的身份,受到皇室有所顧忌也是常情。
此事一出,侯爺在朝堂之上再無顏麵對諸大臣,尤其在皇上麵前,需日日格外心翼翼,生怕哪句話的不對,惹來猜忌,招來滅頂之災。
薑靜姝是怎麼也不願相信的,也永遠不會相信。
他人不清楚,自己難道還不知道?大哥畢生心願便是精忠報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之類的詩句更是時常掛在嘴邊。又怎會做出有違良心理想的事情?
更可疑的是,在收到詔書的那晚,九年以來一直做自己的私塾先生突然人間蒸發了。
走的很急,連那日可以領薪水都忘得一幹二淨。
雖之前他曾提過,鄉下有病重的母親需他照料,可薑靜姝還是隱隱覺得,兩件事有什麼關聯。
“發什麼呆?等著被抓?”葉樓皺眉,卻收到薑靜姝一記白眼,不禁閉上了嘴。
皇室的專斷殘酷,她早就見識過了!大哥被處死時,心裏一定十分痛苦絕望。
這次的事,和皇室脫不了關係。
至於太子,將來要繼承大統,子從父相,一定和他父皇一樣,看似衣冠楚楚,實則道貌岸然。心思陰毒,草菅人命。
她怎能忘記?皇室的人,不可走的太近!
這次若能平安歸去,她定要步步為營,將一切可能發生的危機,扼殺在搖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