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市繁華的、喧鬧的,但是鄉下的夜是靜謐的、美妙的。
已經是黑夜,家家戶戶都已經是燈火通透,陸清歌站在紀瀾衣的門口,身體斜斜地靠在車身上,看著夜空。
這裏的星星比A城的更加亮,可見量也是更多。從下午接回熙熙後,紀瀾衣就沒有再出過門。而他一整天也沒吃東西。
“吱呀。”紀瀾衣家的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陸清歌定眼一看,是熙熙。他心裏很激動,趕忙迎了上去。
“叔叔,這是外婆給叔叔準備的飯,讓熙熙帶給你的。”熙熙捧著碗,對著陸清歌說。
“謝謝。”陸清歌聲音有些沙啞地道謝。他接過熙熙遞過來的碗,但也沒吃上一口,他隻是定定看著熙熙小小的個子,心裏激動,這個長得很精致的孩子是他的兒子,想著,一種作為父親的自豪感便油然而生。
“叔叔,你是誰呀,為什麼媽咪會那麼不喜歡你,她今天連飯飯都沒吃就睡覺了,外婆說,是你讓媽咪不開心的。”熙熙充滿童真的小臉看著他,問道。
陸清歌有些啞然,他把碗放在車頂,然後蹲下,摸了摸熙熙的小臉蛋,說道:“熙熙,我是你爸爸,爸爸之前把媽媽惹生氣了,所以她才會見著我不開心的。”
“你是爸爸?”熙熙眼睛散發著異彩,“你真的是我爸爸?”
“恩,”陸清歌點點頭,“你看我們多麼像,隻有你爸爸,才會跟你那麼像。”
熙熙肉嘟嘟的小手摸著他的五官,嘟噥道:“叔叔真的跟熙熙好像哦,但是,為什麼爸爸那麼久也不來看熙熙?每當我問外婆,外婆都是說,爸爸很忙,沒時間來看熙熙。”
陸清歌聽著熙熙的童語,然後說道:“是啊,爸爸很忙的,但是爸爸決定了,要將媽咪哄回家,然後把熙熙跟外婆都接回家,然後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了,熙熙說好不好?”
“還有舅媽,爸爸也要接舅婆跟我們一起住!”熙熙補充道。
“好,還有舅婆,那熙熙願不願意?”
“好,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爸爸了。”熙熙笑著說。
“但是,現在媽咪在生爸爸的氣,熙熙要不幫幫忙,讓媽咪早一點原諒爸爸,我們就能夠早一點住在一起了,爸爸的家很漂亮哦,你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姑,還有一對很愛你的爺爺奶奶哦。”陸清歌誘惑著熙熙,他知道,孩子是她的心頭寶,若是熙熙幫忙,他相信很快就能夠將紀瀾衣娶回家。
“好,熙熙會幫忙的!”熙熙答應道。
一邊,兩父子親親密密地說話,彌補著這幾年丟失的親情,而另一方麵,紀母也和紀瀾衣來著一段對話。
紀母看著背對著她側躺著的紀瀾衣,拍了拍她的肩膀,“媽知道你還沒睡,起來陪陪媽說話吧。”
“媽。”紀瀾衣轉過身,躺著看著坐在一旁的紀母。
“你還愛著他吧?”紀母也不含糊,直接道明。
紀瀾衣看著用木頭拚成的天花板,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想否認,那我們不談這個,他已經知道熙熙的存在了,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紀瀾衣低聲回答。
“你說過,當初不讓他知道熙熙的存在,是因為不想熙熙喊別的女人為媽,但是你還年輕,你始終還會再嫁,難道你就覺得他會想讓熙熙喊別人為爸爸?”紀母慈愛地看著她,無論孩子多大,孩子始終是孩子,總會有迷惘的時候,這個時候,她這個當媽的,是要來幫助她的。
“我看他啊,他已經知道錯了,或許你們該好好談一談?有些人,錯過了還能回來時不容易的,媽也希望你幸福,我知道,當初我跟你爸離婚的事給你好大的陰影,我是過來人,知道年紀輕輕撫養孩子真的不容易,我不希望你自己走上我的舊路,若是你肯一輩子不嫁,我也不會同意,你看,是重新跟一個熟悉的人一起甜蜜過日子好呢,還是跟一個陌生人平淡過完一輩子好呢?你自己想想。”紀母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緩慢走出臥室。
紀瀾衣側過頭,看著紀母,她已經老了,曾經挺直的腰杆已經微微駝背,但是她還是那麼不孝,讓她擔心,沒讓她過上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