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憊的身軀,紀瀾衣慢慢爬上在三樓的家。
今天餐廳裏的客人特別多,以至於她和梁曉、肖雪三人都忙壞了,在打烊以後,她幾乎臉部肌肉僵硬、腿也站不直了。
紀瀾衣從包包裏掏出鑰匙,把門打開,脫下穿了一天的小高跟,然後在沙發上躺著,柔順的頭發傾瀉而下,被泛黃的燈光點綴上了柔和的光澤。
這是她租的小公寓,一室一廳,麵積不大,帶著個小陽台,大廳地方還算寬敞,但是她硬是分割了一個地方來做廚房,於是大廳就容得下一張小沙發跟一張小茶幾,而臥室雖然是連帶著浴室,但是也隻能容納一張雙人床跟一張小書桌,連個衣櫃也放不下,所幸她的衣服不多,所以她都是用一個箱子裝著所有衣服放在臥室的小角落,這個小天地就成為了紀瀾衣在A城奮鬥的家。
因為房子離市區遠,交通不方便,而且房屋有一段曆史,加上治安一般,所以租金挺便宜的。
躺了一會兒,紀瀾衣覺得沒那麼累了,便以指尖梳理了一下長發,站起來燒了點開水下了一個泡麵,她很喜歡下廚,但是現在時間實在不適合下廚,所以隻有在周末沒那麼忙的時候才會選擇炒個菜來犒賞自己。
泡麵煮好以後,她把碗端到茶幾,然後坐在地板上,拿著筷子等麵稍微凉一涼才吃。
紀瀾衣看著泡麵,想起了今晚發生的事,心裏不禁有點難受。
她一直都有關注著陸清歌的,在重新回到A城這段時間後。
在周末下午兼職下班後,紀瀾衣都會先到圖書館坐一會兒,翻翻那些舊雜誌,尋找著他的身影。他是每一個雜誌社爭著采訪報道的寵兒,不管是財經類的雜誌還是娛樂類的雜誌。關於他的每一遍報道她都會認真看著。
在看他的報道的時候,她就像一個無情的聽書人,隻是讀著他的故事,沒有任何感受,今天以前,她重來沒有認為那是自己放不下他的表現。
紀瀾衣以為她隻是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以為她已經放下了他,但是今天再度遇見他,她的心居然有了四年前的那種疼痛感。當他無情的目光掃過她的時候,她居然有想哭的衝動。
紀瀾衣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可眼淚總是卻莫名地為他而流。
她跟陸清歌是怎麼回事呢,她似乎已經快忘記了為什麼會和陸清歌走到了這一步了。
紀瀾衣跟陸清歌算是青梅竹馬。
在紀瀾衣七歲那年,紀瀾衣的母親終於擺脫了賭鬼的父親,離婚後便帶著她搬到了A城第一處別墅區後麵的筒子樓裏開始新的生活。
那時候的A城規劃並不好,到處可以見到一棟華麗的建築後麵便是密密集集的筒子樓,然後就會出現一群衣著光鮮的人和一群衣著隨便的人混雜地走在路上,那時候的A城就那麼矛盾地存在著,不像現在,平民區跟富人區區分得清清楚楚。
七歲的紀瀾衣還小,不懂事,有點調皮,所以紀媽經常叮囑她說,讓她不要在前排的別墅區玩,免得砸壞了別人的東西沒錢賠。
紀瀾衣知道她母親也是不容易的,一個人帶著她獨立地生活,供她上學,每一分錢都是掰著手指數著用,每天都在廠加班到十點多才回家。
因為生活的困難,所以她有了省錢的概念,也聽母親的話離那片別墅區遠遠的。
有一個星期天,紀瀾衣在是無聊,紀媽又去加班了,她做好所有作業跟家務後便跑到屋外。
在前麵別墅區那片油綠得發亮的草地上,一群孩子在那裏歡快地踢著球,他們有男生有女生,但是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衣著光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看著他們那麼歡樂地鬧騰著,紀瀾衣有點羨慕。原本她也有一群小夥伴的,但是搬家後,筒子樓的小朋友便是不多,於是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的。
似乎感受到了他們歡樂地氣氛,紀瀾衣毫無知覺地一步一步靠近著他們。
忽然,足球向著紀瀾衣的方向飛了過來,她有點措手不及地望著飛過來的足球,忘記了閃躲。
“砰。”紀瀾衣的頭與足球狠狠地撞在一起。
紀瀾衣受到球的撞擊站不穩便倒在地上,暈眩感跟疼痛向她襲來。
一個穿著球服的男孩跑了過來,滿臉不屑地衝著紀瀾衣喊道:“哪來的窮丫頭,知不知道我的球是我叔叔從國外帶過來的,很貴的,撞壞了你可賠不起!哼!”
他說完便撿起停在紀瀾衣身邊的球,翻了兩下檢查著,然後又衝著她喊:“幸好沒有撞壞,不然賣了你你也賠不起,快滾回你的貧民窟吧。”
紀瀾衣坐在地上,不服氣地仰頭看著他,但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