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楔子
今夜無月,伸手不見五指。站在樹下的他似乎已經和周圍的一切融在了一起,幾乎不能辨認。不過他並沒有將自己成功地隱藏起來。因此,他的心事還是無處安放。
油燈被點燃,她在“一雙眼睛”地注視下猶豫地書寫著最終的決定。一邊是她最愛的人,讓她在殘酷的世間尚且相信愛情;一邊是幫她在一片地獄中建立一個完美的堂,讓她活在地獄中尚且保留一些活在堂裏的人性···書寫完最終的決定後,她示意了一下那一雙眼睛。
那一雙眼睛準確無誤地飛向了站在樹下的他。他還能夠在黑暗中清晰地看到書信裏的內容。他知道了她不想傷害他和她之間共有的知音,唯有決定與他不再聯係,讓雙方從此慢慢地成為過路人。隻有這樣,才能不自私地去毀滅他的堂。
他和她都做了相同的決定。即使是非常地留戀不舍,他還是下定了決心。他在黑暗中也猶豫地書寫著最終的決定。他和她不得不這樣做,不然的話:“活在這一片沒有堂的地獄會非常地痛苦。”可能他和她都覺得如果他們的愛如果沒有了堂來存放將會是“虛偽的愛”,和政治婚姻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遲早會將一方墜入更深的地獄。
那隻鳥躍起,邊飛邊叫地掙脫離開了“融為一體的黑”。它的叫聲非常地淒厲,似乎在替他和她最終的結果鳴不平,哀叫完之後就回到了她的身邊。不過它的哀歎並不代表最終的結果。
黑夜將要消失殆盡,她早已將油燈熄滅,站在樹下徘徊很久的他似乎真的好像和黑夜融在了一起,他的身影在樹下晃動得越來越模糊,也將消失殆盡。
第一章明月依舊照大殿
明月清晰地照在香苑莊這個大殿,也清晰地照在青年蕭弦的臉上。
今晚睡不著的蕭弦特意出來走走,也順便清除他自己最近的心事。
因為做他這一行的不能有心事,否則容易有生命危險。
突然不遠處一個飛鏢正衝向蕭弦的麵前。
六神無主的蕭弦馬上反應過來將飛鏢接住並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迷,不怕有性命之危嗎?”話的這人是宇文舟。
宇文舟的妻子已經死了三年。
今日的宇文舟剛剛從喪妻的陰影裏走了出了。宇文舟為他的愛妻“守孝”了三年。
因為宇文舟盡力地克製意誌消沉的自己,讓自己恢複到了良好狀態,而且宇文舟還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任務,他的養育恩人又開始重新看得起了他。
宇文舟開口問了蕭弦對“古焚薰四香樓”的看法
以下是關於“古焚薰”四香樓簡明扼要的描述。
古取字於古色古香,得“古香樓”。
焚取字於焚香禮拜,得“焚香樓”。
取字於國色香,得“香樓”。
薰取字於摘豔薰香,得“薰香樓”。
“不知蕭公子最喜愛四香樓中的哪一樓?”宇文舟挺有雅致的向蕭弦問道。
蕭弦將自己對四香樓的見解做了簡單的闡述。
“古香樓是藏書最多的地方,一般來,文人墨客進入之後可能會萌生老死樓中的想法,老莊主經常在裏麵書情寫意。”
“焚香樓是祭奠老莊主先人及建造香苑莊有功之臣的地方,我每次隨老莊主入樓總會有淩駕於萬人之上的感覺。”
“香樓是極度容易讓人縱情於聲色犬馬之中的地方,老莊主每當有不快之事,便去裏麵不知疲倦的宣泄情緒。不過那樓已經空了十多年。”
“薰香樓是莊內觀賞美景的最佳勝地,外麵的蝴蝶蜜蜂總會不知疲倦地越過重重三五丈高的城牆來到萬花從中暢遊一番。”
“了這麼久,蕭公子好像還沒有表明最喜歡哪一樓?”宇文舟張開扇子不解地向蕭弦問道。
“其實我哪一樓也不喜歡。”蕭弦立馬脫口出這句話。
“古焚薰四香樓不是將人陷入痛苦就是讓人意誌消沉。”蕭弦有些情緒低落地出了這句話。
“在世人眼中,四香樓是他們畢生最想要得到卻又無法踏入的地方,但老莊主並未從中得到快樂,反而每入一次樓,愁緒就會多一些,他的頭發因為愁緒都快要白完了。”蕭弦愁緒漸濃地出了這句話。
“在四香樓中待的時間越久,就會陷入越多的憂愁,因為好像總有無數的冤魂將你拉入深淵。”蕭弦情緒非常之低落地出了這句話。
“古焚薰四香樓對於我來都是不淨之地。”蕭弦非常有感歎地著最後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其實我本人也對四香樓無多大的興趣。不知蕭公子是否有屬於自己的淨土?”宇文舟不解地向蕭弦問道。
“有,當然有。不過我還不能告訴你宇文兄。”蕭弦好像很保密地向宇文舟道。
宇文舟大歎道:“要是我也和蕭公子一樣有一片淨土,那就再好不過了。”
蕭弦誠懇地回答到:“一定會有的,那一一定會到來的。”
兩個年輕人望著皎潔的月光,都在幻想著自己的未來。似乎他們兩人都在月亮上看到了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
一夜已過,老莊主楊善和他的傻兒子楊忱都已從噩夢中醒來。
這對“囚徒”父子一直都是不能為自己做主。
楊善對於兩大家族的彙報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點頭稱讚。
楊忱要做的就是在兩大家族麵前裝瘋賣傻時要做到足夠地走心,不然命何時走丟的都不知道。
香苑莊的兩大家族的最高人物分別是蕭梁和高齊。
此二人都以心狠手辣著稱。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著稱。
蕭梁與高齊在香苑莊外都培植著自己的勢力,他們兩人的糾紛很複雜。
今來稟報事情的兩人所穿的服飾並無多大的異樣。
他們兩人用異樣的眼神對峙著坐在楊善的兩旁,畢竟他們兩人都是楊善的“左右賢相”。
楊善總是以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和他們兩人交談,他們兩人畢竟是臣,在君的麵前,麵子還是要給夠的。因此他們兩人開始換上一副虛情假意的麵容開始交談甚歡。
他們兩人稟告完香苑莊內外及自身的一些情況之後就開始示意楊善他們兩人想要離開了。
畢竟君臣禮儀還是要有的,楊善就高聲和氣地問他們兩人還有何事要奏。
他們兩人都盡量假裝屈服於楊善這個君主的威嚴地道:“本賢相已無事可奏。”
還沒等楊善高聲和氣的完:“既然無事可奏,那就退朝吧。”伴隨著異口同聲的“臣告退”,他們兩人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轉身揚長而去。
不知他們兩人是真的發怒,還是有意向楊善示威。
他們兩人回到各自的府邸之後都將賢相服脫下,換上自己還算是比較中意的服飾。
看來設兩個賢相之位並不能解決香苑莊的黨爭問題。而且這兩位“賢相”的野心並未得到滿足。
這兩個“賢相”是想要當香苑莊的莊主。
楊善年事已高,唯有將護莊的使命交給了楊忱。
楊忱就是香苑莊唯一的希望。楊善隻不過是一個引路人。
和其他從就生活在險惡之境的孩童不同的是,楊忱並未造成畸形的心裏。這便是上賜給香苑莊的一個最大且最好的禮物。
不過,楊忱還背負著沉重的代價。
楊忱的童年過得並不快樂,他的快樂是保持清醒的傻笑。
“保持清醒的笑向來都不是發自內心的笑”。
楊善為楊忱選擇了看似還能比較信任的蕭弦來幫助楊忱。雖然蕭弦是蕭梁的異母弟,但楊善還是確信自己沒有選錯。
楊善雖沒有知人善用的高超能力,但他相信眼前的蕭弦能幫助楊忱恢複香苑莊以往的輝煌,並能實現香苑莊祖祖輩輩的夢想。
香苑莊的先人們最大的理想就是一統中原,結束這已經開始了很長世間的亂世。
楊善本來有可能幫他的先人實現這個理想。不過現在已經成為了曆史。
“曆史的軌跡從不會為任何人倒流”。楊善隻有認命了。
不過,在此之前,楊善更多的先要依靠蕭弦的幫助。
很明顯,蕭弦是楊善生前重點培養,死後忠心護主的“顧命大臣”。
蕭弦也時常去探望楊忱,蕭弦看得出時常傻樂的楊忱卻少有真正快樂的時候。
蕭弦唯一能做的就是很誠懇卻又不道破地對楊忱到:“少莊主的病一定會早日康複,不會再這麼的讓老莊主難受。”
楊忱知道蕭弦服侍兩邊很為難。
一邊是蕭弦不能背叛的兄長(蕭梁),另一邊又是蕭弦不能迫害的國君(楊善)。
蕭弦是一個時常左右為難的人。所以,楊忱向來都不信任蕭弦,即使蕭弦曾和“傻傻的”楊忱一起玩到大。
要想信任蕭弦的整個人,除非蕭梁死了或者蕭弦和蕭梁斷絕兄弟關係。
楊忱根本不想和半信半疑的人靠得太近,更別是做朋友。
如果楊忱靠近了蕭弦,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楊忱要利用蕭弦。
“真正的朋友沒有利用之,隻有幫助之”。
楊忱的生存環境造就了他“人生隻有一次選擇機會”的理念。
楊忱的這一理念是在許多甘願為他犧牲的人用“死的表達形式”讓他知道的。
現實中,楊忱時時刻刻生活在危險的環境裏。如果楊忱選擇不當,“棋錯一步,全盤皆輸”便是他人生的真實寫照。
也許老就是可憐楊忱,亂世中的孩子隻要保住了命,那就是必有後福的預兆。
不過,這個後福讓楊忱等了好多年。
可以這麼:“楊忱的後福大部分是靠他長時間裝瘋賣傻的高超演技等來的。”
亂世中,不一定隻有強者才能活得下來,不起眼的弱者往往會讓強者不屑一顧。然而往往造化弄人,強者有一也許就會被弱者踩在腳下。
沒有永遠的強者,也沒有永遠的弱者。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就擺在眼前。
老如果真的可憐在淘汰賽中活下來的楊忱,就一定會賜給他即將被宰殺之時翅膀提前變硬的一線生機。
清幽的月光灑在了香苑莊這座沉澱了數十年曆史的大宮殿。
不過香苑莊比起以往暗淡了許多。這並不隻是因為香苑莊有些舊了的原因。
香苑莊不隻是一個莊,他還代表了一個王朝,一個國家。
香苑莊建於亂世,持續至現在的亂世仍屹立不倒。但香苑莊的內部已經開始分化得越來越嚴重。
如果分化的形勢不斷地持續惡化而得不到控製話,香苑莊肯定會被毀。
到時候香苑莊那有名的“四香樓”就會變做了土。“四香樓”就象征著香苑莊。
清風徐來,像一雙溫柔的手撥動著人的心弦。
隻可惜這風吹不動許多愁。
香苑莊的莊主之位已經傳了兩代。到現任的莊主楊善屬於臣盛君衰的時代,而且楊善年事已高。
香苑莊內的兩大家族早已開始謀朝篡位,但現在時機尚未成熟。這兩大家族都想少做犧牲地先搞倒對方,然後再去穩坐莊主之位。
別看香苑莊隻是一個莊,它可控製著大片的領土,物產相當豐富。
兩大家族垂涎香苑莊這塊肉並不是沒原因的。
香苑莊在亂世中采取的策略是“厚積糧緩稱王”的戰略目標。曆經兩代人的努力,終於算是實力開始大增了。
不過如今卻是事與願違。
香苑莊還占據著地利,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對於香苑莊來,進可攻,退可守。
這樣地形是兵家必爭之地。
但香苑莊的位置並不太明顯。所以香苑莊可以安心地積蓄自己的力量。
香苑莊多的隻是周邊國時不時的煩擾。像外族、異族所建立起來的強大王國根本沒時間光顧香苑莊。
香苑莊內的兩大家族都想占領這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寶地。然後再兼並香苑莊的周邊國增強自己的實力。
最後,就順勢北上一統中原。
也學,這隻不過是一個夢。
香苑莊的前兩任莊主及香苑莊的開國之臣都葬在了蓬東陵。
蓬東陵的景色非常的怡人,可惜被埋在那裏的人在下麵過得很不安心。
那些被埋在蓬東陵的人恨不得馬上從墳墓裏爬出來狠狠地教訓蕭梁和高齊一番。
“不過死人是已經不能再做任何事才被稱為死人的”。
今有是在夜裏,蕭弦與宇文舟因為無法入眠又開始在月下閑談。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進入了蕭弦和宇文舟的耳裏。
“你們兩人不怕會同時閉上眼睛嗎?你們兩人應該有一人來把風,另一個人放鬆警惕地欣賞美景,然後輪流著欣賞。如果提醒你們的不是我,可能明年的今就是你們兩人的忌日。”
蕭弦與宇文舟聽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由弱漸強地飄過來,但卻看到了話人背後模糊的身影。
因此他們兩人開始第一次對這位來會麵的老朋友警惕起來。
兩人都先是一驚,之後才恢複之前的狀態。
平常他們兩人都讓他們的這位老朋友司馬慎單獨來會見他們兩人,一直都不能變。
為何今日司馬慎會帶著一個生人前來和他們兩人會麵?
司馬慎到蕭府還沒滿五年,蕭府的用人標準是:若非己養,到府十年時,才能出眾且無重大嫌疑方可重用。
但這標準並不公開,隻有蕭梁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才知道。
來者是善還是不善?
司馬慎,顧名思義就是做事非常謹慎的人。他的慎行就是要做到比別人更謹慎。
很明顯,今夜司馬慎的“慎”超乎了他們兩人的意料。
蕭府與高府都像是一個中型的宮殿,占地非常的廣,因此形成了複雜的環境。
司馬慎在蕭府裏麵通常是睡得最晚,起得最早的一個。
司馬慎早睡早起的習慣應該會一直“慎”到隻有他自己知道。
那將會有誰知道司馬慎有這一習慣?
暫時還不得而知。
雖然能和蕭弦交談甚歡的人都必須由蕭梁親自挑選,但蕭弦還是比較信得過司馬慎。
因為就憑司馬慎的“慎”已經獲得了蕭梁很多次地誇獎。
原來,蕭弦與宇文舟都認為,能和自己在靜處會麵交談的人必須是朋友。
放鬆警惕的時候是最堤防朋友的陌生朋友的時候,這便是他們兩人的職業反應。
可能他們兩人的這一職業很難見得光。
可從今開始,蕭弦開始覺得司馬慎是個別有用心的人,就算司馬慎告知蕭弦眼前的這個生人是蕭梁曾經提及並且最想納入麾下的一個奇才。
很明顯,司馬慎想提前讓蕭弦認識一個朋友,然後讓蕭弦去詢問蕭梁是否可以和眼前的這個陌生人交朋友。
蕭弦不想露出懷疑的神情,幹脆就學司馬慎,也來一個“先斬後奏”。
打破僵局的是宇文舟,他首先問了司馬慎帶來的這位朋友。
當司馬慎出跟隨他而來的那個生人是“好讀書,不求甚解”的陳奇文時,宇文舟很配合司馬慎地露出驚訝的神情。
宇文舟也曾聽到蕭梁陳奇文是他很想請來幫助他自己完成大業的一個人。
司馬慎不是不想立功,而是他很難立這個功。
唯有讓蕭弦或宇文舟來立這個功,他才相信能事成,之後他才能安心地去做事。
不過蕭弦看似無立功之心,因為他從來不向蕭梁舉薦人才。